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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去年期末最后一节班会,我把录音笔塞进她手心:把他们说的话都录下来,等我从外地办案回来,就陪你去报警。
她当时眼睛亮得像星星,把录音笔藏进校服内袋:真的能报警吗
我笑着说:当然,法律会保护你。
可我没能兑现承诺,省厅的特殊案件突然需要支援,我一去就是大半个月,为了保密连手机都不能开机。
那些
我不想嫁人、他们逼我去死
的字眼,直到我开机时已经沉在了信息列表最底端。
晓薇见我有些神伤,碰了碰我的胳膊:
省法律援助中心的聘书寄到学校了,你想调过去吗
我摇了摇头。
早在出发海边前,我已经去见过校长了。
我在退回函上签了字,校长问原因。
我指着斜对面办公室
未成年人保护咨询岗
牌子:招娣以前总来问,这里该有人守着。
这里更需要人。
以后每个周三下午,我都会在咨询岗等着。
该走了。
晓薇帮我掀开骨灰盒的盖子。
海风突然变得温柔,带着远处渔船的鸣笛。
我抓起一把骨灰,在风中轻轻撒开,它们像细碎的雪,乘着风往海面飘去。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班长发来的照片:咨询岗的窗台摆了排新的小鸟挂件,都是同学们用零花钱买的。
老师,我们把招娣的小鸟放在这里啦。
我笑着回了个
好。
远处海鸥掠过浪尖,像她日记本里最后画的那只小鸟。
它好像下一秒就能张开翅膀冲破纸页。
海风吹散了最后一点骨灰,招娣,你终于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