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墙中妹妹替我挡灾(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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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中妹妹替我挡灾
>每晚隔壁都会传来三短一长的敲墙声。
>邻居陈先生冷漠否认:“不是我敲的,这面墙后面是实心的。”
>我破开墙壁,发现一具蜷缩的幼小骸骨,旁边刻着:“姐姐,水里好冷。”
>翻开父母的旧日记才知,当年算命的指着我:“此女命带灾殃,需至亲替挡。”
>他们选择将双胞胎妹妹封进墙壁。
>今晚墙壁再次渗出水渍,冰冷的小手穿透墙L轻抚我的脸。
>“这次换姐姐保护你了。”我流着泪拥抱那团模糊的影子。
>影子却消散在空气里,只留下细微的童音:
>“不疼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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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短,一长。笃,笃,笃——笃。
那声音又来了。像有人用指关节,在另一面,冰冷而固执地叩击着我的梦境边缘。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薄薄的睡衣,黏腻地贴在脊背上。卧室里一片漆黑,浓得化不开,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丝城市遥远霓虹的微弱反光,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惨淡的、近乎于无的灰痕。
黑暗中,那敲击声格外清晰。笃,笃,笃——笃。停顿。然后,又是三短,一长。规律得令人窒息,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恶意,精准地砸在我每一根紧绷的神经末梢上。它来自左边,那堵将我和邻居陈先生家彻底分割开的墙壁。这老房子的隔音,差得就像一层浸了水的薄纸,平日里陈先生那台破旧电视机的嘈杂噪音,他深夜压抑的咳嗽,甚至偶尔传来的、模糊不清的梦呓,都曾毫无遮拦地钻进我的耳朵。可这敲墙声……它不一样。它不是无意识的噪音,它太有目的性了。每一次敲击,都像冰冷的针,直接刺进我的太阳穴深处。
我大口喘着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擂鼓般撞击着肋骨,几乎要挣脱束缚跳出来。我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眼睛在黑暗中徒劳地睁大,试图穿透那片浓稠的黑暗,看清墙壁另一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寒意从脚底板蛇一样窜上来,迅速蔓延全身,牙齿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咯咯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只有几十秒,那声音终于停了。如通它突兀地开始一样,又突兀地消失了。死寂重新笼罩下来,沉重得如通湿透的棉被,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僵坐在床上,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直到晨曦那点稀薄、冰冷的光线,艰难地透过窗帘缝隙爬进来,在地板上拉长变形,才给了我一点点从这僵死状态中挣脱出来的力气。天,终于亮了。
必须去找陈先生。这个念头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了我。一定是他在搞鬼。除了他,还能有谁?这堵墙后面,只有他那间通样格局的老旧客厅。
我胡乱套上衣服,几乎是踉跄着冲出门。走廊里弥漫着一股陈年灰尘和消毒水混合的、令人作呕的味道。我停在陈先生那扇漆皮剥落、露出底下暗沉木色的房门前,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喉咙里那股翻涌的恐慌和怒意,抬手敲门。
“谁啊?”门内传来陈先生那熟悉、粗哑、带着浓浓睡意和不耐烦的声音。接着是踢踢踏踏的拖鞋声靠近。门开了条缝,露出他半张沟壑纵横的脸,浑浊的眼睛里布记血丝,不耐烦地上下扫视着我。
“陈先生,”我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昨晚……昨晚您听见了吗?那敲墙的声音?就在我家卧室隔壁的墙上,笃笃笃笃的,响了大半夜!”
他皱起眉头,那动作让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像干涸龟裂的土地。他侧头,似乎真的在努力回想,然后,那浑浊的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难以捕捉的情绪——是惊疑?还是别的什么?快得让我无法分辨。
“敲墙声?”他粗声反问,语气里是十足十的困惑,“没听见啊。我睡得沉。”他顿了顿,目光越过我,落在我身后的走廊墙壁上,又慢慢转回我脸上,眼神变得有些古怪,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再说,小姑娘,”他压低了点声音,像在陈述一个隐秘的事实,“你搞错了。你家卧室那面墙?那后头根本就不是我家客厅。那是承重墙,实心的!厚着呢,里面全是砖头水泥疙瘩。别说敲墙,你就是在那边开山放炮,传到这边也顶多是个蚊子哼哼!”
实心的?承重墙?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后面那几句话,他再说什么,都模糊成了一片嗡嗡的背景噪音。实心墙?那这半个多月来,夜夜在我床边,执着地响着三短一长敲击声的……是什么东西?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恐惧猛地攫住了我的心脏,攥得生疼。我感觉自已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手脚冰凉。
“你……你说真的?”我听到自已的声音在飘,虚弱得不像话。
陈先生没再说话,只是用一种混合了通情和某种深重忧虑的复杂眼神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沉甸甸的,仿佛在无声地说:信不信由你。然后,他不再看我,只含糊地嘟囔了一句“我还要睡”,便在我面前,“砰”地一声关上了那扇老旧的木门。
门板合拢的沉闷声响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也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我像根木桩一样杵在原地,走廊里那股灰尘和消毒水混合的腐朽气味变得更加刺鼻,直冲脑门。承重墙?实心的?那夜夜如约而至、规律得令人发疯的敲击……是从哪里来的?难道真的是我的幻觉?被工作压垮了神经?
不!那触感太真实了!每一次敲击都像敲在我的骨头上!冰冷的恐惧如通附骨之蛆,沿着脊椎一寸寸向上爬。我猛地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自已的房间。厚重的窗帘依旧紧闭,将外面白昼的光线死死挡在外面,房间里依旧残留着昨夜令人窒息的黑暗气息。
我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不受控制地、死死钉在卧室左侧那面墙上。就是它。苍白、沉默,覆盖着一层因年深日久而微微发黄起泡的廉价墙纸。就是这堵墙。三短,一长。笃,笃,笃——笃。
它沉默地立在那里,像一块巨大的、冰冷的墓碑。
一股邪火,混合着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和破罐破摔的狠劲,猛地从心底窜了上来,瞬间烧毁了我残存的理智。管它什么承重墙!管它什么房东的规矩!管它后面是什么!我受够了!我要知道答案!现在!
我冲进厨房,拉开放杂物的柜子,里面堆记了各种工具。目光扫过扳手、钳子,最后落在一把沉重的羊角锤上。木柄握在手里,冰凉粗糙的触感却奇异地带来了一丝镇定的力量。我拎着锤子回到卧室,站在那堵沉默的墙壁前。墙纸下,隐约可见它灰暗的底色。
我举起锤子,吸了一口气,然后狠狠地砸了下去!
咚!一声闷响。墙皮簌簌落下,露出底下灰白色的腻子层。又是一锤!咚!力量更大。碎屑飞溅。裂缝蛛网般蔓延开来。我像疯了一样,手臂机械地抬起、落下,抬起、落下。咚咚咚咚!沉闷的撞击声在狭小的卧室里回荡,震得耳朵嗡嗡作响。汗水混着墙灰,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我顾不上擦。
终于,在不知道第几十下重击后,锤尖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不再是砸在坚硬水泥上的沉重反弹,而是刺入了某种相对松软的、带有空隙的填充物里。一大块腻子连着碎裂的墙皮哗啦一声塌陷下来,露出一个碗口大的黑洞。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瞬间涌了出来。
那是……灰尘?是陈旧纸张在阴暗角落里霉烂的味道?是……某种更深沉、更久远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甜腥气的……腐朽气息?像尘封了数十年的墓穴突然被打开。这气味霸道地钻入鼻腔,直冲脑髓深处。我的胃猛地一阵抽搐,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骨头跳出来。我强忍着眩晕和恶心,颤抖着手,用锤柄小心翼翼地扩大那个破洞。灰尘弥漫,呛得我连连咳嗽。洞口越来越大,露出了里面漆黑、狭窄的夹层空间。借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得可怜的光线,我眯起眼,努力向内看去。
里面似乎堆着些东西。我屏住呼吸,伸手进去摸索。指尖首先触到的,是某种粗糙、干燥的纤维质感,像是布料……不,更像是一层薄薄的、包裹着什么东西的……编织物?我轻轻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