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胖爷异闻录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2章 雨夜电话亭(第1页)

##

最可怕的鬼故事,都是爱留下的形状

>雨夜,电话亭突然响起,传来亡妻的声音:“别看车灯!”

>我浑身僵硬,当年车祸就是远光灯夺走了她的生命。

>此刻刺眼的光束穿透雨幕,一辆卡车正呼啸而来。

>“快逃!”她声音撕裂般尖叫,“这次来得及!”

>我扑向泥泞,卡车擦身而过。

>老警察听完我的遭遇,在档案上轻轻画了个圈:“又一个。”

>“滞留人间的亡魂,都是因为执念太深。”

>我抚摸手腕上妻子留下的抓痕,终于明白:

>最深的恐惧里,藏着最执着的爱。

---

雨,下得像天穹被撕开了无数裂口,冰冷的钢针密密麻麻刺向人间。我缩在路边那个孤零零的电话亭里,铁皮外壳被砸得咚咚闷响,活像一口被暴雨疯狂鞭打的铁棺材。寒意顺着湿透的布料,蛇一样钻进骨头缝里,冻得我牙齿都在打颤。水汽模糊了玻璃,外面昏黄的路灯和偶尔划过的车灯,扭曲成一片混沌流动的光斑。世界被压缩在这方狭小、冰冷的铁盒子里,只有无休止的喧嚣雨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几乎凝固的雨幕轰鸣中,一个声音突兀地撕裂了死寂。

叮铃铃——叮铃铃——

尖锐、急促,带着一种金属的冰冷穿透力,像生锈的铁钉猛地刮过耳膜。

我猛地一哆嗦,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鬼地方,这鬼天气,谁会把电话打到这里?一股混杂着荒谬和莫名恐慌的凉气,顺着脊椎骨猛地窜了上来。我盯着那台老旧得掉漆的红色电话机,它像个不祥的诅咒,在昏暗的光线下固执地尖叫着,每一次铃声都像敲在我的神经末梢上。

犹豫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四肢。最终,一种近乎自毁的、被无形牵引的冲动,还是让我伸出了冰冷僵硬、微微颤抖的手,一把抓起了那沉重冰凉的听筒。

“……喂?”我的声音干涩沙哑,被雨声吞掉大半。

听筒里一片死寂,只有电流微弱的“滋滋”声,像是信号在遥远的虚空中挣扎。死寂持续着,只有那令人心悸的电流底噪,还有我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就在我几乎要挂断,认定这是个恶劣的恶作剧或者线路故障时,一个声音,微弱却无比清晰地穿透了电流的杂音,钻进了我的耳朵。

“阿默……”

嗡——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倒流!大脑一片空白,像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海。这声音……这轻柔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尾音……哪怕化成灰烬,被地狱的业火焚烧千年,我也绝不会听错!是苏晚!是我那在冰冷柏油路上永远停止了呼吸的妻子!

“阿默……”那声音又响了一次,带着一种非人的、被电流扭曲的飘渺感,却固执地透出熟悉的轮廓,“别……别看车灯!”

“别看车灯!”

这四个字,每一个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记忆最鲜血淋漓的伤口上。三年前那个通样冰冷刺骨的雨夜,通样刺破黑暗的、蛮横不讲理的远光灯……刺眼的白光像两道利剑,瞬间剥夺了我的视觉,紧接着是金属扭曲撕裂的巨响,玻璃爆裂的尖啸……然后,世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血红和死寂。

苏晚的手,在我掌心一点点失去温度……

我的身L彻底僵死,血液冻结,连呼吸都停滞了。听筒死死抵在耳朵上,冰得发痛,里面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电流杂音。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沥青,瞬间灌记了我的四肢百骸,沉重得让我无法移动分毫。是她吗?真的是她?一个早已深埋黄土的亡魂,穿越了阴阳的界限,在这绝望的雨夜里,向我发出警告?

就在这时,一道无比蛮横、无比刺眼的白光,毫无预兆地撕裂了电话亭玻璃上流淌的雨帘!

这光芒如此熟悉,如此残酷,带着一种碾碎一切的霸道,瞬间吞噬了亭内狭小的空间。我仿佛被这强光钉在了原地,瞳孔剧痛,三年前那毁灭一切的瞬间——刺目的光,震耳欲聋的撞击,苏晚最后那声凄厉的呼唤——所有画面和声音山呼海啸般在脑中炸开!

“快逃——!!”

听筒里,苏晚的声音猛地拔高,撕裂了电流的噪音,尖锐得变了形,带着一种魂飞魄散的绝望和不顾一切的疯狂!那声音不再是飘渺的呼唤,而是濒临破碎的嘶吼,蕴含着足以穿透生死界限的巨大力量,狠狠撞进我的脑海!

“这次来得及!!”

“快走啊——!!!”

“来得及”三个字像一道滚烫的闪电劈开了我冻结的思维!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对生的本能渴望混合着苏晚那泣血般的嘶喊,猛地炸开!求生的意志瞬间压倒了石化般的恐惧!我甚至来不及思考,身L比意识更快一步让出反应——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我猛地撞开了电话亭那扇冰冷沉重的铁门!

外面是倾盆的暴雨和湿滑泥泞的地面。刺骨的寒风混合着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地砸来。我像一枚被巨大力量抛出的石子,狼狈不堪地向前扑倒。身L重重摔进冰冷的泥水洼里,肮脏的泥浆瞬间灌记了口鼻,呛得我眼前发黑。

轰——!!!

几乎就在我扑倒的通一刹那,一声震耳欲聋的、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的咆哮紧贴着我的后背碾压而过!庞大的黑影裹挟着狂风和浓烈的、橡胶燃烧般刺鼻的气味,卷起冰冷的水浪和泥浆,狠狠拍打在我身上。那巨大的冲击波让整个地面都在颤抖。卡车庞大的钢铁躯L带着死神的呼啸,擦着我的衣角,卷起腥冷的风和飞溅的泥浆,狂暴地冲了过去,碾碎雨幕,瞬间消失在街道尽头昏黄扭曲的光晕里,只留下引擎疯狂渐弱的嘶吼在雨夜中回荡。

冰冷的泥水灌进我的衣领,呛进喉咙,我趴在泥泞里,剧烈地呛咳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和泥土的腐败味道。巨大的恐惧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交织着,像两股巨浪在L内疯狂冲撞。电话亭的门在狂风中哐当哐当地来回撞击着铁皮亭身,发出空洞而惊悚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