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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年来,我从未见她这样开心过。
寒暄几句,她问鹿晚晚:
「景行今天休息,张行舟是不是也该回来了这管家照顾我都不上心,还是张行舟伺候得周到。」
景行立刻俯身在鹿母膝前撒娃:
「伯母,我也可以照顾您啊,我给您按摩!」
鹿母赶紧拉住他的手:
「你这手是做手术的,金贵着呢!张行舟伺候得好,让他来就行!」
「这外来女婿就是不懂事。这些年我们家把他当亲儿子养,他倒好,整天想着发什么论文当院长,就算当了院长,也一点好处也不给我们!」
苦涩在心头蔓延。
这些年我虽然专注医学研究,却从不是在啃老婆。
我除了做手术,每天都抽时间回家照顾瘫痪的岳母。
给她翻身按摩,熬制营养汤,忍受她反复无常的脾气。
家里的开销鹿晚晚从不过问,全靠我的工资支撑。
原来平日对我和蔼可亲的岳母,只把我当免费保姆,心里满是不满。
鹿晚晚难得开口制止:
「妈,别说了,回头张行舟知道又该胡思乱想。」
她转身去找管家,让人收拾出景行的客房。
景行却理所当然地走进我和鹿晚晚的卧室。
他大咧咧地躺在我们的床上,眼中尽是得意。
看到床头我们的结婚照,他冷笑着低语:
「张行舟,一个死人还想跟我争什么。」
从刚才饭桌上,他为南山精神病院辩护那番话起,我就觉得蹊跷。
难道说,我的死亡,另有隐情
他在卧室里胡乱翻找,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
突然,他的动作顿住了。我走近一看,心头发凉。
他手里拿着的,是我之前写了一半的医学研究报告。
他眼中闪过贪婪的光,掏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把我夜以继日写出的研究成果撕得粉碎。
身后传来脚步声,鹿晚晚走了进来,看见满屋狼藉。
景行立刻扑到鹿晚晚身边,装出一副歉疚的样子:
「晚晚,都怪我身体不好,刚才一个踉跄把张行舟的研究报告弄坏了,我这就帮他重新整理,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鹿晚晚轻蹙眉头,却只关心景行的情况:
「别这么见外,要不是你为我捐肾,哪会这么虚弱。」
「他整天泡在实验室不管家,我早就看不惯他写这些没用的东西,撕了就撕了。」
我的手一次次穿过垃圾桶里的纸片,却什么也抓不住。
心如刀割。
这可是我倾注全部心血做出的研究成果,也是我毕生追求的医学理想啊。
景行有恃无恐,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质的项链。
这是我在进入福利院时,身上唯一的东西,不知何时被他从放着我私人物品的抽屉里拿了去。
就在这时,鹿母推着轮椅进来,表情怪异:
「晚晚,楼下有对老夫妻,说是来认亲的。」
3
我的心猛地一跳。
难道说——
鹿晚晚拉着景行下楼。
客厅里,一对衣着考究、气度不凡的老夫妇正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