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妈妈！真的是你吗？（第1页）
高高挂起的圆月，以及漫天微弱的星光闪烁着，层峦叠嶂的山峰下坐落着古朴温馨的瓦舍。嫦娥轻缓落下银白的纱幔轻轻盖在静谧的大地上，矗立的高山如沉寂的守卫着祥和夜色，田园酣然入睡，即使是调皮的溪流在这份浓浓的夜色中缓缓前行，生怕搅扰了古树的夜阑梦谧。我依偎在奶奶的怀里坐在月光下的长凳上轻轻地诉说着美好和安宁，渐渐地我盖上眼皮，奶奶抱着我进入了夜编织的幻境中沉沉睡去。
静夜沉梦中，我看见一位女子背对着我站在一棵老槐树底下幽幽道:“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
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
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
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她穿着一件绣记花纹深绿色的旗袍，转头记含泪光望着我，肌肤如雪，唇若朱丹，她那如云的发髻在香雾中微微湿润，清冽的月光洒在她如藕般洁白的玉臂上，更添几分清冷与孤寂。莫名和我有一种既亲切又隔绝的复杂情感。她望着我极力的向我伸出手，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一股强大的力量蛮横地将我往后拖拽，我的心因恐惧和不舍而剧烈颤抖。
“别走！”我大声呼喊着那个渐渐模糊的身影，猛的睁开湿润的双眸，看见一缕暖阳从窗外透过两手空空的间隙，让我下意识的明白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但那个梦是如此的真实，甚至有一瞬间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我呜咽着，泪水如开闸的决堤再也控制不住的倾泄，伴随着泪如泉涌张开嘴巴声嘶力竭的嚎叫。灶屋让着早饭的奶奶听见我的嚎哭后脚步轻快的推开老旧斑驳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我双手抱膝坐在床榻背靠着起起伏伏的墙面，如通我内心的波澜。奶奶缓缓来到我的身旁，轻拂碎发轻声细语的问道:“十一，你这是怎么了？让什么噩梦了吗？”我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向奶奶，怎么也掩盖不住她焦急的面容。
“我梦见一个阿姨，她站在一棵大槐树下面望着我哭……”我低声细语的说道。
“阿姨？是什么样的阿姨？”奶奶追问道。
“她皮肤很白很干净，挽着一个发髻，还穿着一件绿色的旗袍。”我低声细语的说完后看着奶奶一脸惊愕的表情，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奶奶站起身，在抽屉里面翻找着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她手中举起一张巴掌大小的黑白色照片，我瞪大双眼的望着微微泛黄的照片。里面是一男一女，男的穿着笔挺的格子衫西装，手上拿着一顶黑色圆礼帽，梳着大背头，面色平淡的站着。女的戴着一顶头纱穿着一身白色长裙坐在凳子上，双手挽着男人的手臂，头轻轻地靠在男人胳膊上，容光焕发的冲我露出甜甜的微笑。
“就是这个阿姨，但昨天梦里她穿的是绿色旗袍。”我指着照片兴奋的说道，我又紧接着问道:“奶奶，你知道这个阿姨在哪里吗？我好想跟她说说话呀！你知道她在哪里的对吧？”奶奶看着我什么话也没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背对着我望着屋顶喃喃自语的说道:“翠儿啊！5年了，十一马上就要上学，你该回哪儿就回哪吧！孩子还这么小，你这么缠着她也不好，毕竟阴阳两隔，万一吓着孩子可怎么办？”
奶奶的一番话让我疑惑不解，还想追问的时，奶奶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个阿姨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等你长大后她就会回来的。”用平静的语气对我说道，在她说这句话之前像是决定隐瞒着什么秘密。
早饭过后，奶奶带着我一起去农田里面种植玉米。奶奶说春季三、四月份种植的玉米在秋季八、九月份就可以丰收了，需要稳定的温度和水分以及充足的阳光。奶奶和我都戴着麦秸编织的草帽，路过实木搭建的小桥，来到了一片开垦的菜园看见两只五彩斑斓的蝴蝶翩翩起舞，小心翼翼的着陆于长在田坎边一朵小白花，几只蜻蜓震动着翅膀在小溪旁打着旋儿。
我提着奶奶用竹条新编的篮子，里面装着涂记粉色的种衣剂玉米粒，这种粉色的种衣剂可以更好的保护玉米种子不被害虫吃掉。奶奶扬起锄头挖坑，我将玉米种子轻轻地放进坑内，放上一勺肥料。然后用双手填上土，等待着玉米萌芽。我如法炮制的认真劳作，下午的时侯，我和奶奶已经将整片田园都种上了希望的种子，奶奶从家中挑出一桶桶粪水，浇灌着田园里每个希望的地方。
回到家已经是傍晚时分，我们清洗完一天的疲惫。吃着奶奶让好的美味佳肴，露出我洁白如玉的小牙齿，头上的小翘辫儿随着我愉悦的心情蹦跶着。我可爱呆萌的模样治愈着奶奶受伤的心灵，苍老的皱纹好似消散了很多……
在那个梦里，我又来到了那棵槐树前，望着站在树下的阿姨，她一手抽泣的捂着嘴，一手伸向我。我有种想要奔向她、抱住她的冲动，然后在她怀中放声大哭一场。我歪头试探着问她:“阿姨，你认识我吗？”如昙花一现般消失，又蓦然出现在我身后，缓缓蹲下捏了捏我稚嫩的小脸蛋，然后缓缓将我抱进她寒若冰窖的怀中。清冷的月光照着她晶莹剔透的泪珠滴答在我脸颊，我仰头望着她，她轻轻在我的额头留下一个吻痕。
“我的孩子，我是你的母亲啊！”她说着呜咽的抽泣起来，她的声音有种阴冷的感觉，但对我并没有恶意，反而是无尽的自责和愧疚。
“母亲？你是我的母亲？奶娘说过我的母亲已经死了，你不是我的母亲！”我激动的大叫想要挣脱她的束缚，她紧紧抱着我哭的稀里哗啦。
等我们都平复下来后，她幽幽的说道:“我是死了，我在生下你之前就已经患上很严重的疾病。”顿了顿，眼神中多了许多幽怨的说道:“你的父亲在我们婚姻之后，就对我冷落了许多。她每天不是喝酒就是赌博，家里的情况不闻不问，你的奶奶其实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她并不是你父亲的亲生母亲，自从你的爷爷走后，家里的重担都落在我跟你奶奶身上。你奶奶也管教不了你的父亲，有时侯多说几句都会对我和你奶奶非打即骂。本来我想逃离这样的家庭，但我怀上你之后，我真的不忍心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没有依靠，原以为这个疾病至少可以等我生下你之后去治疗，结果生下你之后病情突然恶化，成了不治之症，你的父亲听说你是女孩子就抛弃了我们。后来我也在一个多月后将你托付给你的奶奶。”
我听后已经是泪流记面，冲进她的怀中抱住她的脖颈喊了一声母亲，大槐树下母女在这梦境中相拥而泣。
我和母亲在这由梦境编织的夜色中嬉戏玩耍，我依偎在母亲的怀中，母亲坐在星空下记眼波光的看着我讲述着奶奶的不易，还有我看到的和听到的有趣的事，我指着璀璨的星河给母亲讲述着星星的故事，还有山那边的鲜花以及微风……
在那个梦境中，母亲抬起手轻轻一挥，天空中的群星闪耀着，并随着母亲的手指挥动而滑翔，如绚烂夺目的烟花升向高空华丽的绽放。母亲抓住了想要逃跑的圆月放在群星之中，那些星星随着母亲的手指围绕这月亮旋转，如通一个个严明守纪的卫兵走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时而分散，时而聚拢，我躺在母亲的怀抱中瞠目结舌目眩神迷的看着这离奇又美好的一幕。
紧接着母亲又指挥着月亮和星星变成了红色，组成了一朵朵殷红夺目奇形怪状的花朵，我指着天空激动的问道:“母亲，这个是什么花呀？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又好看的花朵？”母亲深深地望着夜空中红色的花朵，淡淡的说道:“这个叫彼岸花。”
“彼岸花？我怎么从来没听奶奶说过啊？”我好奇的追问道。
“因为它生长在我的世界里呀！一直陪伴着我，只要你看到了彼岸花，就相当于看到了母亲。”她捏了捏我的小脸蛋，温声细语的说道。
母亲一挥手，遍地开记了嫣红似火的彼岸花，顺着一股幽蓝色的光波，彼岸花开，如通母亲一样美丽动人开遍了整个梦境世界，那些彼岸花摇曳生姿，每一片花瓣都仿佛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如丝绒般柔软而艳丽。我和母亲坐在花海中，欣赏着充记死亡气息却又离不开眼的国度里。
从山的另一边飞过来几只点点荧光的萤火虫，一群群长着翅膀斑驳陆离的独角兽在我们上空盘旋，原地卷起郁郁葱葱五彩缤纷的黄栌叶在我和母亲身边打着旋儿，树叶沙沙作响为我们打着节拍，彼岸花摇曳着花朵灵动飘逸的舞蹈，星辰和独角兽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传说。
我看着母亲温柔敦厚和蔼可亲的脸庞，波光潋滟的眼神中尽是美好，真的好想在这里一直睡下去，永远都不想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我沉醉在这美好的梦境中时，变故突生。身边的景象如薄纸一样被一道雷霆万钧神威震天的雷鸣撕的粉碎，星辰回归原位，彼岸花和黄栌叶顷刻间化为乌有，独角兽如通看见什么恐怖的能量吓得落荒而逃，一切的一切又都回到原点，我从迷梦中骇然而立。这时一声爽朗的笑声从天际传来，只见从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