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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心者:月核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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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1

雨夜读心者

便利店的荧光灯在玻璃上投下冷白的光晕,林秋用袖口蹭了蹭收银台,视线透过雾气蒙蒙的橱窗,看见街角的梧桐叶正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凌晨三点的街道像被泡发的黑面包,偶尔有出租车碾过水洼,车灯在她眼下投出两道疲倦的影。

关东煮要萝卜和海带结。沙哑的男声惊醒了走神的林秋,穿灰色连帽衫的男人把铁筐推过来,帽檐压得极低,指尖在柜台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她刚要扫码,忽然听见另一个声音在脑海里炸开——装什么装,快点快点,后面巷子里还等着交货呢。

塑料筐从手中滑落的声响混着雨声,林秋猛地抬头。男人的目光淬着冷意,柜台上的手机屏幕正亮着,微信对话框里红月社今晚行动几个字刺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抱歉,机器有点卡。她弯腰捡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自从母亲去世后,这种奇怪的能力就缠上了她——能听见别人心里没说出口的话,像耳机串线般断断续续,却在今晚格外清晰。男人的喉结滚动着,脑海里的声音还在冒出来:这娘们儿眼神不对,难道是老东西的人

收银机叮的一声打破沉默,林秋把打包好的关东煮递过去,指尖触到对方手腕上的纹身——暗红月牙绕着齿轮。男人转身时带起一股铁锈味,她盯着他消失在雨幕里,后颈突然泛起被注视的寒意。

裤兜里的手机震了震,陌生号码发来条短信:【和平路13号,你母亲藏东西的地方,天亮前到。】雨滴砸在玻璃上的声音突然变得刺耳,林秋盯着手机屏幕,后背慢慢贴上冰凉的货架。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银吊坠正在胸口发烫,吊坠背面刻着的月牙齿轮图案,和刚才男人的纹身一模一样。

凌晨四点换班,林秋撑着褪色的蓝布伞走进城中村。路灯在雨雾里像蒙了层猪油,坑洼的路面倒映着零碎的光。路过巷口的垃圾堆时,她听见墙后有人低骂:红月社的人在找月核,那娘们儿要是拿到老陈头的笔记——话尾被雨声吞掉,她攥紧伞柄,指甲缝里还卡着便利店捡到的碎纸片,上面用红笔圈着月核两个字。

和平路13号是栋三层小楼,墙皮剥落得像麻风病人的皮肤。林秋推开门,腐木味混着霉菌气息扑面而来。二楼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她浑身的血液仿佛冻住,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喊:*跑!*可脚却像钉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楼梯拐角处闪过道黑影。

谁在那儿她的声音抖得厉害,手在墙上摸索到电灯开关,咔嗒一声,天花板的灯泡闪了两下才亮。楼梯平台上躺着半截摔碎的相框,照片里母亲穿着白大褂,手里捧着个泛着蓝光的球体,背景是写着红月社实验室的金属牌。

找到了。沙哑的男声从头顶传来,林秋抬头,看见刚才便利店的男人正站在三楼栏杆旁,手里举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他的帽檐已经掀开,左眼角有条蜈蚣似的疤痕,脑海里的声音凶猛地涌过来:老东西把月核藏哪儿了你以为拿到笔记就能跑

匕首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时,林秋本能地往旁边扑倒。刀刃擦着她的发梢插进地板,木屑飞溅到脸上火辣辣地疼。她连滚带爬往门口跑,却在跨过门槛时被人从后面拽住脚踝,整个人摔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说!月核在哪男人的膝盖压在她后颈,匕首尖抵住肩胛骨。林秋盯着破碎的相框,母亲照片里的蓝球突然和记忆重叠——七年前的雨夜,母亲浑身是血地撞开门,把银吊坠塞进她手里,说无论谁问起,都要说没见过月核。

我不知道!她尖叫着踢腿,脚尖磕到男人的手腕,匕首当啷落地。趁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她抓起地上的相框碎片转身划去,锋利的玻璃在男人脸上划出血痕。他怒吼着扑过来,林秋趁机撞开侧门,冲进后院的雨幕里。

后院堆满了废弃的钢筋,锈迹斑斑的铁丝网缠着爬山虎。林秋的雨伞早就跑丢了,头发贴在脸上,呼吸声盖过了雨声。她摸到围墙上凸起的砖块正要攀爬,忽然听见男人的脚步声停住了,脑海里的声音变成了惊恐:你、你是谁不是红月社的人——

一声闷响,男人的身体重重摔在泥地里。林秋转身,看见阴影里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手里拎着根甩棍,帽檐下的眼睛正盯着她。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坑,而他的脑海里,竟然一片寂静。

跟我走。男人开口,声音像浸过冰水的铁块。林秋往后退半步,踩碎了脚边的玻璃瓶,锋利的碎片扎进鞋底。她盯着男人风衣下摆露出的皮靴——和母亲葬礼那天,在墓园看见的脚印一模一样。

2

旧物里的蓝光

黑色轿车的雨刷器有节奏地左右摆动,林秋盯着后视镜里逐渐消失的小楼,掌心还攥着从男人身上扯下来的金属徽章:红月社后勤组。驾驶座的男人始终没说话,车载电台在滋滋响,偶尔跳出几个模糊的单词:月核异动第三实验室封锁。

你是谁她终于开口,声音比想象中平静。男人从风衣内袋摸出张照片扔过来,边角磨得发旧,上面是年轻的母亲和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身后是写着星澜生物科技的招牌。沈砚,你母亲的学生。他简短地说,指尖敲了敲方向盘,七年前她从实验室带走月核,红月社找了她十年。

雨刷器突然卡住,沈砚皱眉关掉开关。林秋盯着照片里母亲的笑脸,记忆突然翻涌——母亲总说在药厂上班,却经常半夜穿着白大褂回来,身上有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七年前那个雨夜,她浑身是血地回家,之后就生了场大病,再也没出过门,直到去年冬天在医院去世。

月核是什么她摸着胸口的吊坠,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沈砚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红月社研发的生物能源,能让人获得特殊能力,但副作用极大。你母亲当年是项目核心研究员,后来发现他们想用月核制造武器,就偷了初代样本逃走。

轿车在老旧小区门口停下,沈砚递出把钥匙:这是你母亲在郊区的仓库,她去世前三个月租的。红月社今晚袭击便利店,说明他们已经盯上你了。林秋接过钥匙,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老茧,突然听见他心里有个声音一闪而过:希望你和阿姨一样,能守住秘密。

仓库在城郊的旧工业区,生锈的铁门挂着三把锁。林秋用钥匙打开最里面那把,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积灰的货架,纸箱上印着星澜生物的logo,最里面的铁柜上贴着母亲的字迹:秋秋亲启。

铁柜里整齐码着十几本笔记本,最上面放着个密封袋,里面是张泛黄的图纸,中央画着个发光的球体,周围标注着月核能量共振频率。林秋翻开笔记本,母亲的字迹工整得像打印体:4月12日,第37号实验体出现皮肤结晶化,注射抑制剂后缓解。月核似乎有自主意识,会挑选适配者……

翻到最后一本,日期停在七年前11月5日:他们追来了,秋秋藏好吊坠。如果我出事,去找星澜生物的周教授,他知道月核的真正秘密。纸张边缘有块深色污渍,像是泪痕。林秋的视线模糊了,突然听见仓库外传来脚步声,金属碰撞的声响格外清晰。

躲到通风管道里。沈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抬头,看见他不知何时爬上了货架,正掀开天花板的铁皮。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透过门缝射进来,林秋抓起母亲的笔记本塞进背包,踩着沈砚搭的人梯爬进管道,铁锈簌簌掉在肩上。

铁门被暴力踹开,至少有三个人的脚步声传来。搜!老陈头的笔记肯定在这儿。熟悉的沙哑嗓音,是便利店那个男人的同伴。林秋屏住呼吸,从管道缝隙看见三个穿黑风衣的人正在翻货架,其中一个脖子上戴着和便利店男人同款的徽章。

找到了!有人举起母亲的笔记本,封皮上的实验记录四个字在手电光下格外刺眼。为首的男人翻开内页,突然咒骂一声:妈的,是假的!红月社的密语根本不是这样!他把笔记本摔在地上,靴底碾过泛黄的纸页,去查监控,看看刚才谁进的仓库——

天花板的铁皮突然发出吱呀声,沈砚的身体在管道里动了动,灰尘掉进林秋眼里。她拼命眨眼,听见下方的人突然安静下来,接着是拉枪栓的声音。上面有人!子弹打穿铁皮的瞬间,沈砚猛地推开林秋,两人从管道摔进货架后的阴影里。

跑!沈砚拽着她冲向侧门,子弹擦着门框飞过。林秋的背包带子被划破,母亲的笔记本掉在地上,她刚要弯腰去捡,沈砚突然把她扑倒在地。穿堂风带着雨丝灌进来,她看见月光下,沈砚的左臂正在渗出鲜血,而他的嘴角却勾着冷笑:目标转移,去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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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的铁门被锁死,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秋望着三米高的围墙,绝望突然化作愤怒——这些人害死了母亲,现在还要夺走她最后的线索。她摸向口袋里的银吊坠,金属突然变得滚烫,脑海里响起母亲临终前的话:秋秋,遇到危险就握紧吊坠……

接着!沈砚突然扔来根钢丝绳,林秋下意识抓住,却看见他转身迎向追来的杀手,甩棍在月光下划出银弧。她咬着牙爬上围墙,雨滴混着冷汗流进眼里,听见身后传来骨头碎裂的闷响。当她翻过墙头的瞬间,终于忍不住回头,看见沈砚单膝跪地,胸口的伤口在渗血,而杀手们正举着刀慢慢逼近。

沈砚!她的呼喊被雷声掩盖,手指无意识地捏住吊坠,蓝光突然从掌心炸开。远处的路灯接连爆闪,杀手们的动作突然变得缓慢,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林秋感觉有电流在血管里奔涌,视线穿透雨幕,清晰地看见沈砚脑海里的念头:快走!去星澜生物找周明远!

等她回过神,已经在雨夜狂奔了不知多久。手里的吊坠还在发烫,背包里母亲的笔记本安然无恙。路过街角的公用电话亭时,她突然想起仓库里的图纸——月核的共振频率,和母亲吊坠的振动频率,似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