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页)
李公子端着酒杯凑过来,见江淼只盯着杯子发呆,酒一口没喝多少,挑眉打趣:“江淼,你这喝的哪是酒?跟喝白水似的,难道是对这香满楼的姑娘、酒水不满意?”
江淼抬起头,皱着眉摇头:“不是不满意,是我本来就不喜欢这里。”
这话一出,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张磊手里的酒杯停在半空,一脸不可置信:“我没听错吧?你说不喜欢这里?以往你跟我们来,哪次不是恨不得住在这儿?今个怎么转性了?”
旁边的王公子也跟着起哄:“莫不是娶了媳妇,被管得严了,不敢跟我们玩了?这可不像你江大少的作风啊!”
江淼脸一红,语气却很认真:“才不是被管着!我就是觉得这里吵得慌,而且……这种地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去处,我不想再来了。”
他这话刚说完,一旁的苏婉清忽然放下琵琶,眼神里带着几分自嘲,轻声说道:“江少爷是觉得我们这些倚楼卖笑的女子下贱,入不了您的眼,所以连带着这地方也瞧不上了,对吗?”
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让雅间里的气氛更僵了。
江淼赶紧摆手,语气急切地解释:“不是的!婉清姑娘你别误会,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他只是不喜欢这种风月场所的氛围,跟人没关系,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总不能说自己是现代来的,接受不了这种“寻欢作乐”的场合吧?
他顿了顿,斟酌着语气:“我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我个人不喜欢这里的热闹,跟姑娘没关系,你别多想。”
苏婉清抬眼看向他,见他眼神坦诚,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心里的委屈才淡了些,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说话,重新拿起琵琶,却没再拨动琴弦,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
张磊和李公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今天的江淼,实在太反常了。以往他在香满楼,要么跟姑娘调笑,要么跟他们拼酒,哪会说这种“正经话”?
张磊拍了拍江淼的肩膀,试探着问:“你小子该不会是真被你那媳妇给‘改造’了吧?以前的混不吝劲儿,怎么一点都没了?”
江淼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压了压心慌,含糊道:“什么改造不改造的,人总会长大的嘛。以前不懂事,现在想明白罢了。”
他心里只盼着这顿饭赶紧结束,以后再也不跟这些纨绔来这种地方——不仅要装“原身”,还要应付各种突发状况,实在太心累了。
张磊和李公子哪会信他“长大”的说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逗逗他”的心思。张磊冲旁边两个舞姬使了个眼色,嘴角勾着促狭的笑:“江少爷难得来一次,怎么能喝这么少?你们俩快劝劝江少爷,多喝点才尽兴。”
那两个舞姬本就靠得近,得了话立刻上前,一个端着酒壶,一个拿着酒杯,娇笑着凑到江淼身边。穿绿裙的舞姬往他胳膊上一靠,声音软得发腻:“江少爷,您就再喝一杯嘛,这女儿红可是掌柜的珍藏,错过就没啦。”说着,不等江淼拒绝,就给他满上了一杯,还伸手托着他的手腕,往他嘴边送。
江淼本就不胜酒力,刚才喝的几口已经让他头晕乎乎的,此刻被舞姬这么一缠,更是慌了神,想推开又怕失礼,只能皱着眉勉强喝了一口。可这一口刚下肚,穿粉裙的舞姬又端着酒杯凑了过来,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背:“江少爷偏心,只喝她的酒,不喝我的可不行。”
一来二去,没一会儿功夫,江淼就喝得眼神发直,脸颊通红,连坐都坐不稳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周围的声音都在打转。
张磊见状,使了个更明显的眼色。两个舞姬心领神会,动作立刻大胆起来。穿绿裙的舞姬直接绕到他身后,双臂环住他的脖子,胸前的软肉有意无意蹭过他的后背,嘴里还哼着软调:“江少爷,您怎么不说话啦?是不是醉啦?”
另一个穿粉裙的舞姬更直接,干脆一屁股坐到他腿上,手还不安分地摸着他的衣襟,指尖划过他的领口,然后仰起脸,涂着红脂的嘴唇就往他脸颊上凑。
“唔!”江淼瞬间僵住,酒意都醒了大半。鼻尖充斥着舞姬身上浓烈的脂粉味,甜得发腻,还带着一股说不清的香粉气,呛得他差点咳嗽。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腿上的重量——陌生女子的体温透过衣料传过来,手还在他身上乱摸,那触感让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下一秒,粉裙舞姬的嘴唇就碰到了他的脸颊,软腻的触感带着劣质胭脂的味道,像沾了块湿腻的面团。江淼猛地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从脖子一路蔓延到胳膊,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别……别碰我!”他猛地推开腿上的舞姬,力道没控制好,把人推得踉跄了一下。他自己也从椅子上滑下来,跌坐在地上,撑着地板想站起来,却因为酒劲浑身发软,只能狼狈地往后缩,眼神里满是慌乱和抗拒:“走开……都别过来!”
张磊和李公子原本还在看戏,见他反应这么大,都愣了一下。以往江淼面对姑娘的亲近,哪次不是乐在其中?今天怎么跟见了洪水猛兽似的?
苏婉清也放下了琵琶,看着江淼窘迫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她认识江淼也有两年了,知道他是出了名的纨绔,可此刻他眼底的抗拒不像是装的,倒像是真的厌恶这种亲近。
江淼撑着墙慢慢站起来,晃了晃发沉的脑袋,强忍着头晕和恶心,对着张磊和李公子摆了摆手:“我……我要回去了,你们……你们自己玩。”说完,不等他们回应,就跌跌撞撞地往雅间外走,连脚步都走不稳,还差点撞在门框上。
看着他仓皇逃离的背影,张磊挠了挠头,纳闷道:“这江淼,到底是怎么了?真跟换了个人似的。”
李公子也皱着眉:“谁说不是呢?以前他可是巴不得姑娘们围着他转,今天怎么跟受了惊吓似的?”
苏婉清看着雅间门口,手指轻轻摩挲着琵琶弦,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这个江少爷,好像真的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