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5页)
在回家的路上,路过一家药店,我当着李维的面,用手机里的电子病历,又买了一瓶舍曲林。
我得继续吃药。
这个家里,虽然少了一个顾辰,但他的阴影还在。我知道,我不能操之过急。
暗处,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
果不其然,第二天,柳玉芬就杀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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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两眼红肿,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儿子的死,对她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她一进门,连口气都不喘,就开始尖声叫嚣:
苏晚!我告诉你!就算你这个毒妇害死了我儿子,你也别想拿到我们顾家一分钱!一毛钱都别想!我儿子的房子、车子、公司股份,都跟你没关系!我还要让你去坐牢!把牢底坐穿!
呵,真是天大的笑话。
顾辰名下还能有什么财产
我早就让闺蜜秦悦,那个顶尖的私家侦探,查了个底朝天。
我们结婚这几年,顾辰明面上的收入,几乎每个月都一分不差地转进了柳玉芬和她控股的公司账户里。
我爸妈留给我的那笔巨额赔偿金,也早就被他们以资金周转、投资理财的名义,骗得一干二净。
那九十九万的彩礼,更是直接用来装修了顾辰婚前全款购买的这套房子。
说白了,如果顾辰还活着,我跟他离婚,我不仅一分钱都分不到,甚至我这几年写稿赚的辛苦钱,还得作为夫妻共同财产,分一半给他!
这个局,我两年前就看透了。
我谋划了整整七百多个日夜,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我们住的是一楼,带个小院子。她这么一嚷嚷,左邻右舍的窗户后面,都探出了看热闹的脑袋。
我打开门,把她让了进来。
柳玉芬一进屋,就跟疯狗一样,骂骂咧咧地开始翻东西。
值钱的首饰、名牌包,她一股脑地塞进自己的爱马仕手提袋里。那些她带不走的大家具、家电,她就边骂边砸。
我静静地看着她,等她把我那套从国外背回来的骨瓷茶具摔了个粉碎后,我慢悠悠地从厨房的刀架上,抽出了一把锃亮的剁骨刀。
她瞬间吓傻了,指着我,说话都结巴了。
苏……苏晚!你这个疯子!你想干什么!
我拎着刀,一步步朝她走过去,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
妈,你不是说我杀了顾辰吗你猜猜,一个杀人犯,还怕多杀一个吗
我一手拎着刀,刀尖对着她的喉咙,另一只手扬起来,啪!啪!两个清脆响亮的大耳光,狠狠地甩在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
先出我一口恶气再说!
柳玉芬被打懵了,她不敢还手,只是扯着嗓子,对着外面大声哭嚎:
大家快来看啊!杀人啦!这个疯婆子要杀婆婆啦!我们家顾辰娶了你这个丧门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连命都搭进去了啊!
我冷笑一声,抬手把自己的头发抓得像鸡窝一样,然后顺势一把将她推出了门外。
丢下菜刀,我跟着冲了出去,在门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死死地抱住她的腿,用比她更凄惨、更绝望的声音哭喊起来:
妈!别打我!我求求您了!我知道错了!我会听话的!就算顾辰不在了,您也永远是我妈!我以后给您当牛做马,好好孝敬您啊!
左邻右舍的脑袋探出来更多了。
柳玉芬被我这番操作彻底搞懵了,她气得浑身发抖,骂出来的话也更脏更难听了。
我什么都不管,就是死死地抱着她的腿,让她动弹不得,嘴里不停地求饶哭喊。
等她骂得差不多,嗓子都哑了,我才把脸凑到她耳边,用冰冷又讥诮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老东西,别演了。你把这些东西都拿走也没用。因为,你已经断子绝孙了啊。你还不知道吧秦悦肚子里的那个种,根本就不是顾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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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芬的身体猛地一僵,瞬间,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比死人还难看。
不!你胡说!你骗我!
我骗你我笑得更开心了,那你可以拉着她去做个亲子鉴定啊!你看她敢不敢!你看看,你那个好表妹,现在还敢不敢接你的电话!
几天后,一个加密的邮件,发到了我一个从不使用的邮箱里。
附件是一张照片,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报告的结论栏里,白纸黑字地写着:送检的两个样本,排除亲缘遗传关系。
这是柳玉芬偷偷拿着自己的头发,去和刚出生的孙子冬冬做的比对。
我将邮件和附件永久删除,清空了回收站,然后格式化了整个硬盘。
那瓶新买的舍曲林,我放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每天,我都当着保姆的面,倒出两粒,然后趁她不注意,冲进马桶。
我的确有轻微的抑郁和焦虑,这是当年父母惨死和顾辰长期精神虐待留下的后遗症。
但远远没有严重到需要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