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1页）

一年前的那天，阳光明媚得刺眼。

江羽歌站在咖啡厅门口，手里攥着刚买的小蛋糕，心跳快得不像话。

她终于决定答应秦寄舟的追求。

过去几个月，他陪她逛遍了城市的每个角落，带她去山顶看日出，在深夜的街头吃烧烤，甚至为了她学做咖啡拉花。

虽然第一次尝试时把整个厨房都弄得一团糟。

她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每天雷打不动的早安晚安，习惯了他看向她时温柔的眼神。

她甚至偷偷买了一对情侣杯，准备今天送给他。

可就在她过马路时，一辆失控的轿车朝她冲来——

刺耳的刹车声，剧烈的撞击声，世界天旋地转。

等她回过神时，秦寄舟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医院的白炽灯冷得刺骨。

“病人颅脑损伤严重，能不能醒来……要看天意。”医生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她心里。

江羽歌坐在病床边，握着他冰凉的手，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上。

“阿舟哥哥……”她哽咽着，声音颤抖，“你醒醒好不好？我答应你了……我答应和你在一起了……”

可他一动不动。

她每天下班就来医院，给他擦脸，按摩肌肉，读他喜欢的书。

有时候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砸在他的病号服上。

“你要是醒不来，我就嫁给别人了。”她故意气他，可他还是闭着眼睛。

一个月后的深夜，她累得趴在床边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猛地抬头，对上了一双温柔含笑的眼睛。

“你说要嫁给我的话……还算数吗？”他声音虚弱，却带着笑意。

她愣了两秒，眼泪瞬间决堤，扑进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算数！当然算数！”

……

浴室的水声停了，江羽歌擦着头发走出来，发现秦寄舟已经摆好了早餐。

煎蛋金黄，吐司烤得恰到好处，旁边还放着一杯她最爱的焦糖玛奇朵。

“发什么呆？”他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毛巾，轻轻替她擦头发。

江羽歌仰头看他，伸手戳了戳他的下巴：“我在想……某人当初是不是故意装昏迷，骗我嫁给他？”

秦寄舟低笑，俯身在她耳边轻咬：“现在才想通？晚了。”

她笑着躲开，却被他一把搂进怀里。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明亮。

另一边，沈烬野喝的烂醉如泥。

“陛下，该用膳了。”太监小心翼翼地跪在门口，声音细若蚊蝇。

“出去！别来烦朕！”沈烬野头也不回，声音冷得像冰。

太监连滚带爬地退下，生怕慢一步就会人头落地。

这段时日，沈烬野的脾气越发阴晴不定，已经有三个宫人因为触怒龙颜被杖毙了。

“朕要去找她！去找她！”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烛台，火苗瞬间点燃了案几上的奏折。

“陛下！”太监惊慌失措地冲进来扑火，却被他一把推开。

“滚出去！”他赤红着眼睛怒吼，吓得所有人连滚带爬地退出殿外。

沈烬野独自站在燃烧的奏折前，火光映照着他苍白的脸。

翌日清晨，钦天监被紧急召入宫中。

“回陛下，下一次月食将在三个月后。”

沈烬野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敲击，眼神阴鸷：“确定？”

“千真万确，老臣以性命担保。”

“很好。”沈烬野站起身，明黄色的龙袍在晨光中熠熠生辉，“退下吧。”

三个月。

他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准备。

这江山，这皇位，他都可以不要，但他不能没有江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