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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夏潭挽着齐钦臂膀催促:“殿下说好给我买西域胭脂的!”
沿街百姓跪伏高呼千岁,几个眼尖的绣娘却偷瞄着我窃语:
“咦?那位素衣娘子,莫不是当年故相千金小姐?”
“错不了,这故小姐好像是殿下的夫人”
夏潭猛地停住脚步:“老眼昏花的东西?”
齐钦脸色骤沉:“再敢胡说八道,这舌头便留着喂狗!”
老妪吓得瘫软磕头。
我看着齐钦眉宇间那道熟悉的俊朗轮廓被戾气扭曲,这分明是那年瘟疫横行时,为救染疾乞儿甘愿典当玉佩的温润少年啊!
如今倒比饿狼更凶残三分。
胭脂铺前,掌柜搓手堆笑:“殿下夫人玉颜天成,这盒上等醉芙蓉”
话未竟,夏潭忽地冷笑盯着我:“夫人?某些人做奴婢都嫌脏手呢。”
她故意掐朵新到的碧玉芍药在鬓边:“呀,这花像不像当年你赏我的残瓣?可惜”
花瓣被她碾碎在掌心。
“碎得真痛快。”
回程时,夏潭见齐钦沉默,突然发作:“臣妾头疼,全怪那晦气贱婢坏了兴致!”
齐钦阴冷的目光看来:“回去庭阶跪着,若不是你毁了潭儿的好兴致”
他指节擦过刀鞘:“如果敢起来,就用你的膝盖骨来赎罪!”
梆子敲过三更,我还跪在阶梯上。
我望着漆黑的正殿雕窗,廊下宫灯映出他们交叠的侧影,齐钦正捧匣跪地为夏潭染蔻丹,那般低顺姿态,曾是我奢望的梦里光景。
不过现在,我只要一闭眼。
爹娘含笑的眉目,老仆阿福皱缩的脸,连齐钦初入府时那只冻僵的奶狗都在脑海里对我龇出森白利齿。
手下突然触到某物。
腰间褪色的红绳拴着一块发黑木牌,当年书房大火,齐钦从梁柱下扒出此物塞进我手里:“你的名字我刻了三遍”
我的指腹抚过木牌凹痕,不是雁乐。
是无数重叠的潭儿。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