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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试探着走出房门,身后一个宫人亦步亦趋地跟着。
我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整个宫殿,实在是粗陋冷清。
堂堂一个皇子,睡的床是硬的,褥子是薄的,桌椅是修补过的。
连伺候的太监都是昨夜要绑我那三个。
送来的餐食虽不是残羹剩饭,却也是冷菜冷汤,难以下咽。
我思索片刻,便挽起袖口,将饭菜热了热,又做了几份可口的糕点,给他送去。
书房内,宫人念读策论的声音响起。
萧烬迟坐如寒玉,指尖微叩。
窗外温热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年轻却病恹的脸上,清光自生。
身上的暴戾褪去,也不过是个刚及冠的少年。
我敲了敲门,规矩地放下碟盏,他眉头轻抬,却没有开口制止。
一个时辰后,宫人送出来的碟盏中,只有我做的几份糕点被一扫而光。
我心中又是欢喜又是酸涩。
欢喜他认可我的用处,我才有机会活着。
又心酸,以我的厨艺,这几块糕点怕是连萧瑾瑜的桌都上不了,倒是被他消灭的一干二净。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口渴,我便斟茶倒水;他起身踱步,我便挪凳清道;他听书,我便添香暖炉。
我拿着仅剩的银子,打点来送饭的宫人,又悄悄买来新棉絮,不声不响地做了一床厚实的新被褥,还将他那些磨损开线、破旧不堪的里衣中衣缝缝补补。
我一点点侵入他的生活,见缝插针的彰显我的用处。
这日,我烧好热水,来唤他去浴房洗浴。
刚走近,屋内便响起一句压低的声音:“殿下,第四位送来的王妃已下了毒蛊,全身溃烂流血,但仍不肯松口。”
我心中一惊,转身想跑,却被萧烬迟追出来强硬拽进了怀里,动弹不得。
屋内追出数个黑衣暗卫,带头暗卫掏出刀刃,眼里泛起杀意:“殿下,可要灭口?”
我脸色煞白,身子开始发抖。
我仓皇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吱吱呀呀地发出残碎的气音,求他饶我一命。
良久,耳边的胸腔震动,低沉的嗓音响起:“不必,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