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5页)
8.
那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谢叙的变化,他收敛了所有情绪,每天都像个活死人一样。
就连后来再次发生争吵,他也态度冷淡至极:江笙,我都回归家庭了,你还想怎样
还想怎样还能怎样
这一年的我已经三十五岁,我们共同经营的那个小公司也刚看出有起色的苗头。
我不想怎样,也不能怎样,就算是为了巨大的沉没成本,这口气我也必须咽下去。
也是在那一年,谢叙提出了丁克。
他说,他觉得我们两个都该是自由的风,不受任何约束,也不适合养孩子。
我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开玩笑,他不适合不代表我也不适合,我为什么要舍弃我的生育能力,陪他一时兴起
在已经确定他是人渣的情况下,我不会在他身上浪费一天青春。
我想做的,谢叙已经阻止不了。
当然,已经脏掉的他也没资格阻止。
9.
温婉清生了一个女儿,按理说谢叙应该很高兴,毕竟他这辈子第二次那么期待的人,终于见到了。
可这时候的谢叙正焦头烂额,哪有时间高兴。
我辛苦筹备好几个月,终于赶在他孩子出生的时候送了谢叙一份大礼。
我和公司的业务团队努力了很久,终于抢走了跟谢氏合作了很多年的最大客户,这等于砍断了谢氏一条手臂,谢叙开始慌了。
但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谢氏暴雷事件频出。
倒不是我的手笔,谢氏屹立的这十多年,周围的小企业只能分一杯残羹,眼见能摧毁它,自然都愿献一份力。
一鲸落才能万物生。
且谢氏蛀虫太多,内里根基依然腐朽,谢叙父母安排进公司的那些奇葩亲戚,任何一个单拎出来都是酒囊饭袋。
我当初为了开掉他们,跟谢叙不知道吵过多少次,后来谢叙的父母甚至都跑过来跟我求情。
那时候我就知道,谢氏被淘汰是迟早的事。
谢叙找到我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正在参加画展,各色抽象的画作中女儿笑嘻嘻的说有一副是她的作品,问我能不能找到。
说实话这对我来说难度很大,这些年我陪伴女儿的时间并不多,我知道她喜欢什么,但并没有太多时间深入了解过。
女儿的父亲在一旁偷偷给我使眼色,这是他会给我提示的意思。
我虽然觉得有些不齿,但为了能让孩子更加开心,还是偷偷点了点头。
女儿的父亲是我三十五岁那年精挑细选的人夫款。
他是个孤儿,跟我同龄,家境贫寒,为人幽默有内涵,脑子也算聪明,考的大学还不错,就是牙口不怎么好,适合吃软一点的饭。
选择跟他在一起,是当年他很认真的跟我说了他的愿望,他说他的愿望很简单,只喜欢在家做洗衣,做饭,带孩子
,相妻教子。
再说白一点,他经历了社会的一番毒打后,不想努力了,只想被富婆包养。
最重要的是他还可以不要名分。
那一年的我还没有包养他的能力,只能保证他饿不死,给不了他太好的生活质量。
但他还是愿意跟我,他说我可能是个潜力股,他离开我后,怕自己砸手里,再也卖不出去。
他虽然有几分姿色,毕竟上了年纪,没有时下最流行的小鲜肉和硬汉吃香。
一个想被富婆包养的人能有什么坏心眼呢我除了担心今后生了男孩会遗传他想傍富婆的基因外,别的挑不出一丝毛病。
万幸,我生的是女儿。
所以女儿从出生就是他一个人照顾,不得不承认,他各方面都照顾的很好。
我的女儿性格活泼开朗,热爱一切美好的事物,最重要的是她永远理解我,永远爱我。
这一切都离不开她父亲的功劳。
10.
我站在疑似女儿的画前仔细观摩的时候,听到了谢叙的声音:江笙。
侧头,我看到了有些狼狈的谢叙。
半年多的时间没见,他神色间疲惫之态尽显,往日意气风发不再,就连眉宇间都多了两条深深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