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她远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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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昏暗的房间里,烟头在地毯上明灭。林小满攥着那截还剩半寸的烟头,指腹被烫得发红也浑然不觉。镜子里映出她怯懦的脸,碎花裙、白袜,还有发间幼稚的樱桃发卡,这是妈妈眼中乖乖女的标配,却不是哥哥沈砚舟喜欢的模样。

沈砚舟喜欢的是酒吧里那些穿热辣吊带、画浓妆的女孩。小满悄悄掀开窗帘,看见他跨上机车时,后座女孩露脐装下的腰肢晃得耀眼。她低头盯着自己宽松的裙摆,指节捏得发白:原来,坏女孩才配被哥哥放在心上。

第二天趁家里没人,小满翻出压箱底的牛仔短裙。布料摩擦皮肤时,她浑身发紧,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又鲜活,吊带滑落肩头,裙摆刚过大腿,她攥着手机给闺蜜发消息:今天要去疯!

可门刚推开一道缝,机车轰鸣声撞进耳膜。沈砚舟戴着头盔,黑色手套摘下一半,露出骨节分明的手。他今天穿了做旧牛仔外套,颈间银链随动作轻晃,看见小满的瞬间,眉梢挑得老高:穿成这样,早恋去

小满后背沁汗,强撑着仰下巴:要你管,我去约会!话出口才觉底气不足,声音发飘得像羽毛。

沈砚舟笑了,笑里却没温度:行啊,我送你。他坐进机车时,黑色皮衣蹭过小满手背,灼热得让她心悸。风灌进领口,小满才发现自己忘了系安全带,整个人慌慌地往他背上贴,闻到他身上雪松混着烟草的味道,那是她偷偷买过同款香水却从不敢喷的味道。

想去哪家咖啡店沈砚舟把车停在路口,指节敲了敲头盔。小满攥着手机给学长发消息,指尖发抖:就、就前面那家。

他却没走,机车停在咖啡馆斜对角。小满坐在靠窗位,看他靠在机车旁刷手机,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手机震动,是沈砚舟的消息:【被放鸽子了】她赌气回【他堵车!】,抬头却撞进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心跳瞬间乱了节拍。

学长来的时候,小满像抓到救命稻草,拽着人胳膊往咖啡台走。余光瞥见沈砚舟突然站直身子,手里的打火机摔在地上。她听见他低咒一声,摩托车声轰响着离开,尾气卷得落叶乱飞。

小满,你脸色好差。学长递来热咖啡,小满却盯着杯沿发呆。她想起高中时,沈砚舟把校霸堵在巷口的样子。那时他校服外套敞着,露出里面白T恤,揍完人还冲她笑:看,没人敢欺负你了。

可一切在双方家长宣布再婚那天碎了。婚礼现场,沈砚舟戴着白头带,黄纸撒得漫天。他红着眼冲继父喊:我妈才走半年!玻璃杯碎裂声里,小满看见他发梢滴着血,却死死盯着她和妈妈的方向,像要把恨意刻进骨子里。

从那以后,沈砚舟成了学校黑名单常客。他逃课去飙车,在酒吧打架,脖颈处新纹的骷髅头刺青泛着红。每次小满拦他,得到的只有冷笑:乖乖女少装圣母。

可她怎么能放弃那些深夜里,她偷偷给受伤的他送药;看见他在天台抽烟,就蹲在楼下举着手机放他爱听的摇滚,她想把坠落的他,一点点拽回阳光里。

生日宴那天,小满攥着礼盒站在巷口。霓虹灯把她影子扯得歪斜,礼盒里是拼了三个月的信纸,那是沈砚舟妈妈临终前写的日记,被继父撕碎后,她蹲在书房垃圾桶里一片一片捡回来的。

礼物呢沈砚舟穿赛车服,红白色块晃得人眼花。小满递礼盒时,指尖碰到他虎口的旧疤,那是上次为她打架留下的。他拆开盒时眉梢耷拉下来,看见拼好的信纸瞬间绷紧脊背。

垃圾就该扔。他把信纸揉成团,却在转身时悄悄塞进口袋。小满盯着他背影,喉间发苦:原来他还是恨透了自己。

可赌约来得猝不及防。沈砚舟的死对头把车横在巷口,挑衅的笑在车灯下格外刺眼:砚哥,比飙车赢的占这块地盘。

沈砚舟扣头盔的动作顿了顿:来。

但规矩你懂,每车带个妞。对方眼神扫向小满,你妞今天没来,用她顶

她不行。沈砚舟的声音像淬了冰,可下一秒,小满听见自己说:我可以。

头盔扣在头上时,世界瞬间安静。沈砚舟的声音从胸腔传来:怕就喊停。引擎轰鸣的瞬间,小满抓紧他衣角,风声在耳边呼啸,她却突然笑了,这是她离他最近的一次,近到能听见他心跳比引擎还猛。

第一个弯道,对方车手猛打方向盘别过来。沈砚舟骂了句脏话,车身险险擦过护栏。小满的指甲掐进他腰侧,却听见他低笑:怕什么,我不会让你有事。

冲过终点时,沈砚舟摘下头盔甩头发,发梢水珠溅在小满脸上。死对头扔来车钥匙:愿赌服输。他却把钥匙踢开,拽着小满往巷口走:请你吃烧烤。

烧烤摊烟火缭绕,小满看他往烤串上撒辣椒面,突然想起他从前爱吃甜口。你变了好多。她小声说。

沈砚舟垂眸拨弄烤串,火星子溅在他手背:人总会变。可他口袋里的信纸,被体温焐得发软。

夜深时,小满站在沈砚舟家楼下,看他房间灯亮了又灭。手机突然震动,是陌生号码的短信:【明天老地方飙车,敢来】她盯着屏幕,手指在回复键上悬了又悬。

小满攥着手机站在巷口,学长的车尾灯在转角处消失后,她才敢回头。沈砚舟的机车停在老位置,车身在路灯下泛着冷光。她刚要抬脚,巷子里突然窜出几道人影,把她逼进墙角。

哟,这不是沈家乖乖女校霸模样的男生吹口哨,砚哥不管你啦小满后退时撞翻垃圾桶,铁锈味混着夜色涌进鼻腔。她摸出手机要报警,手腕却被狠狠攥住。

摩托车轰鸣由远及近,车灯刺破黑暗时,小满看见沈砚舟红着眼冲过来。他揍人的动作比高中时更狠,拳头砸在对方脸上时,银链在颈间晃得厉害:动她之前,先问我同不同意。

小满被拽上机车时,沈砚舟的手套蹭过她手背,烫得像是要烧穿皮肤。风里传来他压抑的低咒:下次再找那小白脸,我把你锁在家里。

我和学长是清白的!小满拔高声音,却在看见他绷紧的下颌线时泄了气,我只是想气你。最后半句轻得像叹息,被风声揉碎在夜里。

沈砚舟的机车猛地刹在江边,惯性让小满往前扑,正好撞进他怀里。他的衬衫纽扣硌着她额头,雪松混着烟草的味道将她包裹。气我他低头,呼吸喷在她发顶,为什么

小满别过脸看江面,货轮鸣笛声里,她听见自己说:因为你看那些辣妹的眼神,从来没落在我身上过。话音刚落,腰上突然一紧,沈砚舟的手掌隔着布料烙上来,烫得她浑身发颤。

现在呢他的声音低得像叹息,鼻尖蹭过她耳垂,这样看你,算不算落在你身上小满浑身僵住,心跳快得要冲破胸膛。她想推开,却被他按得更紧,后背抵在冰凉的车把上,仰头就能看见他泛红的眼尾。

沈砚舟……她的声音发颤,他却突然松开手,退后两步倚在机车旁点烟。火光映得他侧脸明暗交错,尼古丁混着夜色涌进小满鼻腔,她突然想起他妈妈去世那天,也是这样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别再拿学长气我。他弹烟灰的动作顿了顿,我会疯。最后三字轻得像梦呓,可小满听得真切,心跳漏了半拍。

之后的一周,小满躲着沈砚舟。直到学长约她去美术馆,她鬼使神差地答应。站在莫奈的《睡莲》前,学长突然递来手链:小满,我喜欢你很久了。

玻璃展柜映出小满发白的脸,她刚要开口,身后传来瓷器碎裂声。沈砚舟不知何时站在展区门口,手里的咖啡杯碎了一地。他盯着学长手里的手链,喉结滚动得厉害:她不戴便宜货。

学长的脸瞬间煞白,小满却注意到沈砚舟发抖的指尖,他向来冷静,如今却像被扯掉所有伪装。她快步走到沈砚舟身边,却被他拽进怀里,他的西装外套将她裹住,雪松香气铺天盖地:我们走。

钻进轿车时,小满才发现他没系领带,衬衫领口敞着,锁骨处的骷髅纹身露了一半。他的手掌按在她腰上,烫得像是要烙进皮肤:以后别见他。

我和他只是朋友!小满急得去掰他的手,却被他反扣在车顶。他俯身时,呼吸喷在她唇上:我不信。话音刚落,他的吻落下来,带着烟草与雪松的气息,侵略性地撬开她的牙关。小满的挣扎在他愈发紧密的拥抱里化为轻吟,理智残存的瞬间,她听见自己说:沈砚舟,你疯了。

他贴着她的唇笑,笑声震得两人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