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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叙白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输得那样彻底。
小乔儿被医学院退学时,他不担心。
他抱着她说:“念念的错我来担。我养你一辈子。”
他没在意她黯淡痛苦的眼神。
只觉得,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还有什么不放心呢?她难道看不到他的付出吗?
顾南乔嫁给沈司堰的时候,他也不担心。
他觉得她不过就是和她赌气。沈家那样的虎狼窝,她怎么待得下去?
她早晚要回来求他。
哪怕是见到顾南乔舍不下沈司堰,被迫跟着他离开,他也觉得——
小乔儿早晚会想通的。
她爱了他这么多年,重新爱上他,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会对她很好很好,把心肝都掏给她,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跌跌撞撞一起长大,是最了解彼此的人,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半路杀出来的沈司堰?
他沈司堰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抢走小乔儿?
直到此时此刻——
他看着顾南乔在属于他们两人回忆的地方,指着院子后门那个缺口,说,很久以前,她就见过沈司堰。
原来从那时起,沈司堰就赢过他。
他守着,等着,等了她那么多年。
等到她不要江叙白了,再伸出手将她接住,为她妥帖善后,为她扫平一切障碍,再也不让她受委屈。
沈司堰你真能等啊。
江叙白咬牙切齿。
顾南乔说:“小白,我想回去了。你什么时候肯放我走呢?”
她说“回去”。
沈司堰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她最后一次用儿时昵称叫他,是在告别。
江叙白闭上了眼,目光终于死寂成灰。
原来心死是这样的。
如灯灭,如烈焰焚尽,只有一地燃不起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