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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没了,老公的白月光却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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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5页)

我的心脏,现在在你那位初恋白月光的身体里,跳着呢。

他的身体猛地僵住,如同被瞬间冻成了冰雕,连呼吸都停滞了。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荒谬,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诅咒。

我直起身,欣赏着他脸上那精彩绝伦的表情,如同欣赏一幅扭曲的名画。然后,我微笑着,补上了最后一刀,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致命的寒意:

你说,她要是知道,支撑她活下来的这颗心,曾经属于我……属于那个被你抛弃在产房等死的‘前妻’……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满意地看着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只剩下死灰般的恐惧。

她会不会……当场吓死

轰隆——!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漆黑的雨幕,紧随其后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

惨白的光,瞬间照亮了周聿白那张因极致恐惧而彻底扭曲的脸。他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瞳孔深处倒映着闪电的残影,也倒映着我冰冷而残忍的微笑。他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怪异的嗬声,像是濒死的野兽最后的呜咽。

下一秒,他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翻江倒海,却因为长时间的酗酒和空腹,只能吐出一些酸涩的苦水。他狼狈地用手撑着湿漉漉的地板,肩膀剧烈地耸动,每一次呕吐都伴随着身体痛苦的痉挛。

那颗心……

江晚的心……竟然在苏晴的身体里跳动着!

这个认知像最恶毒的诅咒,瞬间击溃了他所有的理智和防线。他亲手签下的器官捐献同意书(他后来才知道那是江晚在濒死之际签下的),他满心欢喜以为救活了苏晴的善举,竟然……竟然是将他最深恶痛绝的两个女人的命运,以如此血腥而讽刺的方式捆绑在了一起!

江晚的恨意,通过那颗跳动着的心脏,无时无刻不在苏晴的身体里流淌!而苏晴……那个他以为纯洁无瑕、为他生下儿子的女人,那个他抛弃发妻也要守护的女人,不仅怀的是别人的孩子,如今赖以生存的,更是他前妻的心脏!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攫住了他。他仿佛看到苏晴在得知真相后惊恐尖叫的脸,仿佛看到那颗属于江晚的心脏在她胸腔里疯狂跳动,带着无尽的怨恨……他甚至开始怀疑,苏晴偶尔流露出的、让他感到陌生的眼神,是不是因为……江晚的意志在作祟

不……不可能……你骗我……你一定是骗我的……他抬起头,脸上混杂着泪水、雨水和呕吐物的污渍,眼神涣散,语无伦次地嘶吼着,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骗你我后退一步,避开他伸过来的、沾满污秽的手,眼神冰冷如同看着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周聿白,你大可以去查。器官捐献虽然匿名,但以你周家的能力,真想查,会查不到受捐者是谁吗或者……

我轻轻抚上自己的左胸,那里一片平静。那颗曾经为他跳动过的心,早已不在。

你可以去问问你的苏晴,问问她,最近午夜梦回时,有没有梦到过一个冰冷的手术台有没有听到过心电监护仪刺耳的警报有没有……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在对着她笑

我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诡异的蛊惑,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进周聿白最恐惧的神经末梢。

他的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眼神里的恐惧几乎要化为实质。他猛地抱住头,发出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惨叫:啊——!!!

那叫声穿透雨幕,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书屋的门再次被推开。风铃发出悦耳的轻响。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撑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伞尖滴落的水珠在地板上晕开一小圈湿痕。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大衣,肩头落了些雨珠,气质沉稳而冷冽。是沈确。

他看到屋内的景象,脚步顿了一下,深邃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状若疯癫的周聿白,然后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

我朝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沈确了然,没有多问,只是将伞立在门边,安静地走到我身边,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无声的保护意味。

周聿白像是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刺激到,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沈确,又看看我,最后目光落在我无名指那枚璀璨的钻戒上。

是……是他他嘶哑地问,声音破碎不堪,是他送你的戒指你们……你们……

沈确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我,声音低沉而温和:晚晚,雨太大了,我来接你。

我朝他露出一个真心的、带着暖意的笑容,点了点头:好。

然后,我转向地上如同烂泥般的周聿白,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疏离:周先生,我们要关门了。请你离开。

不!我不走!晚晚!你不能跟他走!周聿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扑过来想抱住我的腿。

沈确动作更快,一步上前,高大的身躯挡在我面前,轻易地隔开了周聿白。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冷冷地扫过周聿白:周先生,请自重。晚晚现在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周聿白被他冰冷的目光慑住,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是混合着绝望、愤怒和难以置信的扭曲表情。他看着沈确,又看看被沈确护在身后的我,再看看我手上那枚刺眼的钻戒,最后,目光仿佛穿透了沈确的身体,看到了他身后那个被他抛弃在产房、如今却以另一种方式活着的前妻……

啊——!!!他再次发出一声崩溃的嘶吼,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像是要把头皮都扯下来。

沈确不再看他,转身,极其自然地牵起我的手。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我们走吧。他说。

我任由他牵着,没有再看地上那个如同丧家之犬的男人一眼,径直走向门口。

在推开门,即将踏入外面瓢泼大雨的前一刻,我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只是用清晰而冰冷的声音,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周聿白,好好享受你的‘幸福’吧。毕竟,那可是用我的命换来的。

说完,我挽住沈确的手臂,依偎着他高大温暖的身躯,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那片白茫茫的雨幕之中。

身后,是周聿白彻底崩溃的、撕心裂肺的哭嚎,被淹没在哗啦啦的雨声和呼啸的风声里,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身旁男人传递过来的体温,和他无声的守护,像一道坚固的屏障,隔绝了身后那个充满血腥和背叛的世界。

沈确撑开那把黑色的大伞,稳稳地罩在我们头顶。雨点噼啪敲打着伞面,奏响单调的乐章。

冷吗他低声问,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低沉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