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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婚甜蜜蜜,我要闹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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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我提着一个与这雪山之巅格格不入的洋气皮箱,来找我那只见过一面的军官丈夫离婚。

军区大院的嫂子们都在背后戳我脊梁骨,说我这个上海来的娇小姐,受不了边疆的苦,更耐不住寂寞。

她们还悄悄议论,说我那丈夫顾砚斌,人是战斗英雄,可在床上,却是个不解风情的活阎王。

我冷笑一声,把离婚申请拍在他面前。

男人刚结束演训,迷彩服上还带着硝烟和泥土的味道,他宽肩窄腰,浑身都绷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野性。

他看都没看那张纸,只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盯着我,嗓音哑得能磨穿耳膜:

林晚霞,军婚,不是你想离就能离的。

01

要么签字,要么,我让你这辈子都当不成男人。我把离婚申请又朝他面前推了寸许,声音不大,却足够让这间陈设简单的军官宿舍里,空气都凝固起来。

顾砚斌,我名义上的丈夫,全军区的骄傲,战场上能徒手毙敌的活阎王。他刚从雪地演训场回来,一身寒气,眉峰上还凝着未化的霜。他解开军大衣的风纪扣,随手搭在椅背上,露出了里面被汗水浸透的作训服,紧紧贴着他山峦般起伏的胸膛。

林晚霞,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比外面的风雪还冷,你从上海跑几千里路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不然呢叙旧我环顾四周,这宿舍家徒四壁,除了床和桌椅,唯一的装饰品就是墙上那面一等功的锦旗,刺目的红,像极了我们那本可笑的结婚证。我从皮箱里拿出一根大前门,用他桌上的火柴点燃,深吸一口,任由辛辣的烟雾呛进喉咙。我不抽烟,但我得装得像个混不吝的女流氓,才能压住心里的慌。

我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没错过这个细节,那双鹰隼般的眼睛,能洞穿一切伪装。他没说话,只是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从我指间抽走了那根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动作不容拒绝,带着军人特有的强硬。

小姑娘家,抽什么烟。

他的指尖无意中擦过我的皮肤,滚烫的温度让我心里一颤。

我来这里,只为离婚。三个月前,爷爷病危,为了让他老人家安心,我答应了这门他定下的婚事。对方是爷爷老战友的孙子,顾砚斌。我们只见了一面,在民政局,前后不过十分钟。我甚至没看清他的脸,只记得他挺拔的背影和一身洗得发白的军装。

本以为不过是一纸婚约,等爷爷百年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谁知,一封从部队寄来的信,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信是顾砚斌的战友写的,字里行间都在暗示,顾砚斌在部队早有相好,是个叫白薇薇的卫生员,两人出双入对,只等他解决掉我这个包办婚姻的麻烦,就有情人终成眷属。

信里还夹着一张照片,顾砚斌穿着军装,和一个眉眼弯弯、笑容甜美的女孩并肩站着,女孩手里捧着一束雪莲,羞涩地靠向他。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我林晚霞,在上海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凭什么要受这份窝囊气

顾砚斌,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我强迫自己迎上他的视线,我是来通知你。这张纸,你今天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别逼我把事情闹大,闹到你们政委那去,对你没好处。

哦他挑了挑眉,那道据说是在战场上留下的、从眉骨划到眼角的疤,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凶悍之气,你能怎么闹

比如,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几乎贴上他的耳朵,用最轻柔也最恶毒的语气说,我就说你家暴,或者……那方面不行,满足不了我。你猜,是你的功勋章硬,还是我的嘴硬

02

顾砚斌的身体在我靠近的瞬间,僵硬得像块石头。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混合着硝烟的味道,很干净,也很有侵略性。

他没动,只是侧过脸,灼热的呼吸几乎喷在我的耳廓上。林晚霞,你确定要玩火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危险的警告。我心里发怵,但脸上却笑得更开了。玩火顾营长,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是在帮你。你跟你那位白衣天使情投意合,我主动退出,成全你们,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怎么,舍不得你这战斗英雄的声誉还是说……你其实两边都想要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终于站直了身体,与我拉开距离,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情绪翻涌,但我看不分明。

听不懂我从包里甩出那封信和照片,砸在他胸膛上,那这个,你看得懂吗

照片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顾砚斌的视线也随之垂下。他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和白薇薇,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这是白薇薇送我出任务时,战友的恶作剧。他解释道,声音干巴巴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恶作剧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顾营长,你这哄人的借口也太没水平了。全军区都知道你们是一对,你现在跟我说这是恶作剧你当我三岁小孩

我们不是一对。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加重了些。

行,你说不是就不是。我不想再跟他纠缠,反正我的目的只有一个,离婚。你给句痛快话,签不签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敲响了。报告!顾营长,政委让你过去一趟,说是有重要任务。

门外传来一个年轻战士的声音。

顾砚斌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照片和信,随手塞进口袋,然后抓起椅背上的大衣。你先在这里住下,我的东西都在一边,你别动。其他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甚至没给我一个反驳的机会。

我一个人愣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什么叫等我回来再说这是把我当犯人给看管起来了

怒火攻心,我开始打量这间属于他的空间。房间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桌上除了军事书籍,还有一个擦得锃亮的口琴。我拿起来,放在唇边,却吹不出一个完整的调子。另一边,他的床铺,被子叠得像豆腐块,枕头边上,压着一本翻旧了的《红与黑》。

我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有一个上了锁的铁皮盒子。

鬼使神差地,我开始翻找钥匙。我把他所有的抽屉都翻了一遍,最后在《红与黑》的书页里,找到了一把小小的铜钥匙。

我的心跳得飞快,有种做贼的刺激感。我用钥匙打开了那个铁皮盒子。

里面没有金银财宝,也没有什么机密文件。只有一沓厚厚的信,和一张……我的照片。

照片是我十八岁生日时拍的,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笑得没心没肺。照片的右下角,已经微微泛黄。

我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有我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