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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天下之睚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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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不再隐瞒(第2页)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的起伏牵扯到伤口,疼得眉峰跳了跳,却还是咬着牙往下说:“这些日子藏着掖着,我心里跟压了块石头似的。那天在巷子里差点没走出来,我就想着,要是真走了,这些事烂在肚子里,对你对我,都太将是永久的遗憾。”他顿了顿,声音轻下来,“现在不说,万一往后……我怕没机会了。”

杨诚实看着他眼底的执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抬手抹了把脸,露出满是胡茬的下巴:“行,你想说,哥就听着。”

温羽凡这才转向一旁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正坐在墙角的木凳上,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耳朵却偷偷往这边支棱着,谢顶的脑门上渗着细密的汗珠,一看就没少偷听。

“那位朋友,”温羽凡的声音客气却带着距离,“麻烦你先出去待一会儿,我们说点家里的事。”

中年男人“噌”地一下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吱呀”声。

他脸上堆起笑,眼角的褶子挤在一起,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温羽凡:“好说好说,我去楼下药房转转,看看聂大夫抓药……”说着,他往前凑了半步,搓着手,声音压得低了些,“不过兄弟,咱先前说的那二十万,还有多加的五千块……”

“一分都不会少。”温羽凡打断他,额头因为忍痛渗出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滑,他却努力挤出个还算平稳的笑,“等我们说完,立马给你点清。”

中年男人眼珠转了转,看了看温羽凡认真的神色,这才松了口气。

他咧开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点头如捣蒜:“哎,好,我信你!那我就在楼下候着,你们聊完喊我一声就行。”

说罢,他蹑手蹑脚地往门口挪,走到门边时还回头瞥了眼床的方向,像是怕自己一转身,那笔钱就长了翅膀飞了。

直到手碰到门把手,他才轻轻拉开门,又小心翼翼地带上,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房间里只剩下表兄弟俩,还有满室浓得化不开的草药味。

待中年男子关上门离开后,病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药柜上铜环偶尔碰撞的轻响消失了,窗外药碾子转动的吱呀声也像被掐断了似的,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在弥漫着艾草味的空间里交织。

温羽凡慢慢调整着姿势,绷带摩擦伤口的刺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额角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

他下意识地攥紧床单,粗布的纹路嵌进掌心,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情绪。

这些藏了太久的秘密像发酵的酒,在喉咙里灼烧着,不吐不快。

“表哥,你还记得我刚出院那会儿吗?”他声音发哑,目光落在床尾那盆快蔫了的绿萝上,“医生说我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杨诚实的喉结动了动,粗糙的手掌在膝盖上搓了搓。

怎么会不记得?那些日子温羽凡整天盯着天花板发呆,连母亲熬的排骨汤都咽不下,轮椅扶手被他攥出深深的指痕。

温羽凡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复杂的笑:“但我现在能走了,不光能走,还能跑。”他顿了顿,像是鼓足了毕生勇气,“因为我遇到个东西,叫‘系统’。”

“系统?”杨诚实眉头拧成疙瘩,这个词在他听来比货运站的新调度系统还陌生。他张了张嘴想追问,却见温羽凡抬手按住腰侧的伤口,眼神亮得惊人。

“它能让我变强。”温羽凡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健身、打拳、突破身体的极限……那些你觉得不可能的事,它都能做到。”他描述着系统面板弹出的瞬间,蓝色光晕映在天花板上的样子,像在说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杨诚实的眼睛越睁越大,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工装裤的膝盖处。他不懂什么是系统,但他看懂了表弟眼里的光。

那是在医院里消失了整整一年多的神采,比任何解释都更有说服力。

“好小子!”他眼眶瞬间红了,浑浊的泪水在眼角打转,“能站起来就好,能站起来就好啊!”

他想伸手拍温羽凡的肩膀,手到半空又猛地缩回,生怕碰疼那些缠着绷带的伤口,只能在原地搓着手,笑得像个孩子。

温羽凡看着表哥泛红的眼眶,喉咙突然发紧。

他继续往下说,讲自己在工厂食堂吃下三桶饭,在海鲜酒楼外的遭遇,又如何学会的拳法……

说到余曼曼被绑架时,他刻意略过了自己动手的细节,只说配合余家的人救了人。

“你做得对。”杨诚实坐直了身子,脊梁挺得笔直,“咱们虽然穷,但不能见死不救。”

他想起温羽凡小时候,看见流浪猫都会带回家喂剩饭,这股子善良,从来没变过。

可当温羽凡说到黑蜘蛛倒挂在窗外的身影,说到钓鱼人那根能穿透铁皮的鱼线时,杨诚实的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

他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指缝里渗出的冷汗浸湿了裤腿,仿佛那淬毒的匕首正抵在自己喉咙上。

“他们跟疯狗似的……”温羽凡的声音低了下去,伤口的疼痛让他语气发颤,“追着我砍,躲都躲不掉。”

他描述着巷子里的搏杀,黑蜘蛛的匕首擦过脖颈时的寒意,钓鱼人鱼线勒进皮肉的灼痛,每一个字都像带着血味……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羽凡,那些杀手……那些杀手以后会不会还来找你?”杨诚实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每一个字都裹着没散尽的惊惶。

他粗糙的手掌在胸前乱挥,指节因为用力泛白,眼睛瞪得滚圆,瞳孔里还映着方才温羽凡描述的刀光剑影。

窗外的风卷着药渣子撞在窗纸上,发出细碎的响,他却像没听见似的,往前凑了半步,膝盖撞到床沿发出“咚”的闷响,也顾不上揉。

“他们连你坐轮椅的时候都下死手,现在知道你能走了,还不得跟疯狗似的追着咬?”他喉结滚得厉害,唾沫星子溅在温羽凡缠着绷带的手背上,“我现在一闭眼就能看见,你说的那黑衣服的人挂在窗台上,手里的刀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