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1页)
谢瓷见证了乔越的幸福后,回国了。
北城的冬天似乎比柏林都要冷,谢瓷把自己关在空置的别墅里整日买醉,已经喝了三天三夜。
客厅的地板上堆满了空酒瓶,昂贵的地毯被烟头烫出好几个洞。
她瘫在沙发上,衬衫皱得像团废纸,眼下一片黑青。
窗外的夜景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她布满红血丝的眼底投下破碎的光影,热闹非凡。
“没用的东西!”
谢父摔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气得发抖。
“当初劝你别被那个谷禾迷了心窍,你偏不听!现在乔越走了,你又在这里作践自己,后悔有什么用?”
谢母红着眼眶抹泪:“那孩子从小就跟你亲,是你自己把人甩了……”
谢瓷把脸埋进臂弯,喉咙里痛苦的阵阵呜咽。
是啊,是她自己弄丢的乔越。
可心脏像是被剜去了一块,只有酒精才能麻痹那钻心的疼。
只有没日没夜的灌醉自己,才不会想起乔越彻底离开她的这件事。
父母走后,别墅里又恢复了死寂。
直到后半夜,一道鬼祟的身影撬开了后门的锁。
是谷禾。
他瘦得脱了形,手腕似乎骨折了,打好支架吊在胸前,脸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
被谢瓷打断手脚后,他就被扔在了精神病院,可网络暴力让那些谩骂和指点铺天盖地涌向他,逼得他逃了出来。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把生锈的水果刀,那是他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客厅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
谢瓷趴在茶几上,嘴里含糊地念着什么。
谷禾凑近了才听清,她在说:“阿越……别走……对不起……”
她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阿越,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她跌跌撞撞地扑过来,想抱住他,嘴里不停念叨着:“阿越,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什么都给你……”
谷禾被她抱得很紧,听着她一声声深情的喊着“阿越”,感受着她怀里的温度全是为另一个人而滚烫,那些被压抑的怨恨和嫉妒瞬间炸开。
“我不是乔越!!”
他尖叫着推开她,手里的刀狠狠刺进她的胸口,“谢瓷!你看看我!我是谷禾!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凭什么心里只有她?!”
谢瓷的笑容僵在脸上,低头看着胸口的刀,鲜血汩汩地涌出来,染红了她的白衬衫。
她似乎没感觉到疼,只是茫然地看着谷禾,嘴唇翕动着,还是那句:“阿越……”
谷禾彻底疯了,他拔出刀,又狠狠刺了下去:“你去死吧!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鲜血溅了他一脸,他却笑着点燃了沙发上的酒精棉。
火苗“腾”地窜起来,迅速蔓延到窗帘、地毯。
“谢瓷,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他坐在火堆旁,疯狂地大笑,“这样你就只能看着我了……”
火焰吞噬着整栋别墅,浓烟滚滚。
谢瓷躺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视线里仿佛又出现了乔越的脸。
她站在樱花树下,笑着朝她伸出手,好像她们又回到了从前。
“阿越……”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轻喊出这个名字,嘴角带着解脱的笑意,彻底没了呼吸。
消防车和警车的鸣笛声划破夜空时,别墅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谷禾被警察从废墟里拖出来,浑身焦黑,嘴里还在疯疯癫癫地喊着:“她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乔越,我终于赢了,我终于赢了!!”
他被戴上手铐带走,坐上了警车后,眼神空洞地望着火光冲天的别墅,仿佛那里燃烧的不是建筑,而是他扭曲而绝望的一生。
而身受重伤的谢瓷被抬出来时,已经浑身是血,医护人员帮她做了心肺复苏后,发现她尚存一丝呼吸,紧急送往医院重症监护室。
这场始于执念,终于毁灭的闹剧,最终以最惨烈的方式,画上了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