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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尧坐在床沿,没有焦距的目光直愣愣盯着房门口。
直到视线对上卧室门口那道纤细的身影。
消失几天的姜苒才慢悠悠地从门口走进来,声音漠然:“怎么不吃东西,闹绝食?”
她端起茶几上的餐盘靠近,楚尧抬手就想砸碎,但他刚要动,就听见姜苒冷厉的声音:“既然你没胃口,那我就放些东西给你开开胃。”
话落,他们面前的投影仪突然跳出一段视频。
温馨浪漫的婚房里,裴姝妍正瘫坐在床沿边,她怀里抱着楚尧的照片,往嘴里大口灌着酒,往日明媚温柔的女人此刻却满脸憔悴,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化不开的哀伤。
“妍妍”楚尧心脏一阵抽痛,猛地扑了过去,却只能碰到冰冷的墙壁。
下一秒,啪的一声,画面被切断。
楚尧红着眼,声嘶力竭地看着姜苒,“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姜苒猛地倾身靠近,指腹摩挲着他泛红的眼角,语气是近乎病态的温柔:“很快你就会知道,只有我对你是真的。”
楚尧挣扎着推开她,猛然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姜苒咬了咬唇,浑不在意地执起他的手,在他耳边嘲讽道:“几年不见,野了不少,不过我最懂得如何驯野狗。”
“要是你再敢逃,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温热的吐息打在楚尧耳边,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两天后的清晨,保姆临时请了假,他趁着姜苒出门的时间爬上了别墅外的排水管。
裴姝妍一定在找他,只要逃出去,只要到了山下的公路
皮鞋踩在排水管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楚尧屏住呼吸往下爬。
脚下却猛地一个打滑,他狠狠摔倒在地,剧痛从脚踝处炸开,鲜血顺着磨破的膝盖渗出来,混着泥土和草屑,触目惊心。
可他顾不上,一瘸一拐地沿着灌木丛往庄园后门跑。
但越靠近,隐约的喧闹声就越清晰,这里不是他想象中的寂静,反而带着某种狂欢的意味。
楚尧的脚步顿住了。
绕过茂密的冬青树,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瞬间冻结。
一群年轻男女酒杯碰撞的脆响,混着笑闹声飘过来。
“妍姐,整人这事果真还得你来,当初苒姐为了替衡哥出气,整了他那私生子弟弟两年都没见他掉一滴泪,你这就拍个卖惨视频,他哭得那叫一个惨,果然杀人还得诛心啊。”
“不过妍姐也真豁的出去,就因为想让衡哥吃醋,都不惜出卖色相了,不过就楚尧那身材,妍姐这波不亏”
“说什么呢,妍姐这叫沉得住气,该说不说,还是妍姐魅力大啊,不仅拿下了楚尧那个硬骨头,还差点真和他结婚了。”
“妍姐那是喝醉了把楚尧认成衡哥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跟他发生关系,妍姐可是为衡哥守了四年的身,咱圈子里出了名的纯情小公主,而且前几天那场订婚宴,不过就是为了刺激衡哥回国演的一出戏而已嘛,要不然苒姐会去砸场子收尾?”
“哈哈哈,楚尧真是个笑话,他该不会还以为,妍姐正在四处找他吧”
尖锐的笑闹声刺的楚尧耳朵嗡鸣。
他看着那个他一心想要逃离去投奔的未婚妻,和带人砸了他们订婚宴的女人,两人在同一个派对上谈笑风生,俨然一对再亲密不过的好友。
心里有什么轰然坍塌。
楚尧直愣愣盯着被簇拥在中间的裴姝妍,好似看到了高三那年那个挡在他身前的少女。
她是全校,唯一一个会为他反抗姜苒的人,他把她视作光追逐了四年,为她改志愿,考一样的大学,努力与她并肩
他在一步步向她靠近。
可没想到,裴姝妍一开始的接近示好,竟然只是为了耍他?
而那个说不介意他身份、始终待他如亲兄弟的哥哥,竟也是煽动这场霸凌的主谋。
心脏猛地剧烈抽痛起来,楚尧紧紧咬着牙,却还是没能把快溢出眼眶的泪水逼回去。
泳池边的喧嚣像隔着一层玻璃传来,模糊又刺耳。
他看着裴姝妍笑着拍了拍姜苒的肩膀,好像说了句什么,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姜苒挑眉回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女人再抬眼时,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冬青树后的楚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