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3页)
“那……那是什么怪物!”
“是山神发怒了吗?”
“明狗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攻城巨兽?”
守将是一名经验丰富的甲喇额真(参领),他强作镇定,大声嘶吼:“不要慌!放箭!开炮!给我打!打死这些铁壳子怪物!”
稀稀拉拉的箭雨,如同冰雹般落在99A坦克的正面装甲上,发出一阵阵“叮叮当当”的脆响,然后无力地弹开,连一道白印都无法留下。
几门红夷小炮也相继怒吼,喷吐出黑烟和火光。一枚实心铁弹,带着呼啸声,幸运地击中了一辆坦克的炮塔正面。
当!
一声清脆得近乎可笑的金铁交鸣声。那枚足以轰塌城墙的铁弹,在接触到复合装甲的瞬间,就像一个孩童扔出的石子,被轻易地弹飞到九霄云外,只在装甲表面留下了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浅坑。
坦克,甚至没有丝毫的晃动,依旧保持着原有的速度,不急不缓地向前推进。
这一幕,让城寨上所有后金士兵的呼吸,都为之停滞。
他们最引以为傲的火炮,在对方面前,如同儿戏。这种视觉冲击所带来的心理崩溃,比任何伤亡都更具毁灭性。
“距离两公里,A组,目标敌军主寨墙,三发高爆弹,齐射。B组,目标敌军箭塔群,链式炮,自由射击。开火!”
赵立新的命令,就是死神的判决书。
“轰!轰!轰!”
六辆99A主战坦克,几乎在同一时间,开火了。它们那125毫米滑膛炮的怒吼,与后金的火炮完全不同,那是一种撕裂空气的、沉闷而狂暴的巨响,仿佛大地本身都在呻吟。
六枚拖着淡淡尾迹的炮弹,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精准地命中了数百米外那道由巨木和夯土构筑的主寨墙。
没有想象中的巨木断裂、土石纷飞。
在炮弹命中的瞬间,六团巨大的、刺眼的火球,在寨墙上猛然爆开。恐怖的冲击波,将数十米长的寨墙,如同纸糊的一般,向内整体推平。无数残缺的木桩和士兵的身体,被高高地抛向空中,然后在炽热的火光中化为焦炭。
在他们那个时代,需要数千民夫、耗时数月才能建成的坚固防线,在三秒钟之内,被撕开了六个巨大的、无法弥补的缺口。
与此同时,另外六辆99A坦克侧翼的04A步战车,也开火了。
“突突突突突——”
30毫米的链式机炮,以每分钟数百发的速度,向着那些高耸的箭塔,泼洒出死亡的钢雨。炮弹精准地撕裂了木质的结构,将上面的弓箭手连同他们的武器,一起打成了一堆碎屑。一座座箭塔,在密集的弹雨中,如同被白蚁蛀空的积木,接二连三地垮塌下来。
整个战场,在短短一分钟内,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科技对原始的降维打击。
没有惨烈的肉搏,没有血腥的冲锋。
只有远距离的、精确的、高效的、毁灭性的火力展示。
当炮击停止时,南侧防线已经名存实亡。寨墙上到处是燃烧的烈火和巨大的缺口,箭塔荡然无存。幸存的后金士兵,蜷缩在残垣断壁之后,瑟瑟发抖,大部分人已经丢掉了武器,抱着头,发出绝望的哀嚎。他们的耳朵被巨大的爆炸声震得鲜血直流,他们的意志,已经被彻底摧毁。
“全体都有,停止射击。步兵下车,用震撼弹和烟雾弹清场。重复,以驱离和缴械为主,禁止随意开火!”赵立新冷静地切换着通讯频道,下达着新的指令。
步战车的后舱门开启,一个个如同天外来客般的特战队员,以标准的战术队形,冲进了烟雾弥漫的防线。他们没有呐喊,没有冲锋,只是沉默而高效地推进。偶尔投出的一两颗震撼弹,爆发出强光和巨响,让本就崩溃的守军,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点抵抗的勇气。
一面象征着投降的、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白布,从残破的主营帐里,颤颤巍巍地伸了出来。
抚顺煤矿,这座后金重要的战略资源点,在日出后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就以一种后金将领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宣告陷落。
赵立新走出指挥车,站在被炮火犁过一遍的土地上。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焦臭味。他看着远处那个巨大的、冒着黑烟的露天矿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胜利来得如此轻易,却又如此沉重。
但他也知道,这黎明时分的雷霆,仅仅是一个开始。它的回响,将很快传到盛京,传到皇太极和多尔衮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