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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天下之睚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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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真豪杰(第3页)

“别动!”赵宏图拿起沾了碘伏的棉球,脸上的笑容瞬间切换成严肃,眉头又皱了起来,盯着温羽凡胳膊上的伤口,“我这药是少林秘方配制的,治刀伤最管用。忍着点,可能有点疼。”

他说话时,手指已经轻轻按在了温羽凡的伤口边缘,力道很轻,却带着种不容拒绝的认真。

那架势,仿佛温羽凡身上的每一道划痕都是他自己的伤,非得仔仔细细消毒、包扎,才算尽到了心。

温羽凡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低着头专注处理伤口的样子,忽然觉得,这趟岳阳之行,或许不全是刀光剑影。

至少在这栋不起眼的写字楼里,在这间飘着艾草味的拳馆里,他抓住了点比铜镜、比江湖恩怨更实在的东西。

几个小时后,浓墨般的夜色终于被晨光撕开一道口子。

第一缕天光像被精心裁剪过的金箔,顺着拳馆百叶窗的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狭长的光带。

那些光带边缘锐利如刀锋,将地面切割成明暗交错的斑块,随着天光渐亮,光斑缓慢移动,像时光在无声地刻着刻度。

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在光带里翻滚,看得一清二楚,混着角落里艾草的淡香,成了这清晨独有的气息。

门外的练武声不知何时已经响起。

先是几声试探性的“哈”,像石子投进水里,紧接着便汇成了浪潮:

有中年男人低沉的“哼”,震得门板微微发颤;

有少年清亮的“喝”,带着没褪尽的稚气;

还有女子中气十足的吐纳声,穿插在其中,此起彼伏,像一首没谱的曲子,规律地撞击着耳膜。

拳套砸在沙袋上的“砰砰”声、脚步碾过地板的“沙沙”声,混着呼喝,在走廊里荡来荡去。

李玲珑就在这喧嚣里动了动。

她的睫毛像沾了晨露的蝶翼,先是极轻地颤了颤,沾在上面的细小泪痕折射出微光,随后才缓缓掀开。

眼皮掀开的瞬间,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晨光虽不刺眼,却让混沌的视野突然涌进大片光亮,刺得她瞳孔缩了缩。

“唔……”她刚想撑起身子,后脑突然传来一阵钝痛,像有根烧红的铁针往骨头缝里钻。

这股疼顺着脊椎往下窜,带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手猛地捂向额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五官被这突如其来的痛感揪成一团,嘴唇抿成苍白的线,连呼吸都滞涩了半秒。

“啊……我这是……”她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刚醒的迷茫。

撑着床沿的手一用力,浑身的关节突然发出细碎的“咯吱”声,像是生了锈的合页。

那些昨夜结痂的伤口被衣料一蹭,立刻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从肩膀到小腿,每一寸皮肤都像敷着层滚烫的细沙,连指尖都泛着麻木的钝感。

她低头时,能看见袖口露出的小臂上,几道暗红的痂痕正随着动作微微牵扯,无声地回放着昨夜码头的刀光剑影。

床边的地板上,温羽凡正盘膝而坐。

他换了件赵宏图的灰色运动衫,领口洗得有些发白,袖口卷到小臂,露出几道刚结痂的伤口。

衣服不算合身,肩膀处有些松垮,却衬得他原本紧绷的线条柔和了些。

他双目轻阖,胸口随着呼吸缓慢起伏,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白气——那是乾坤功运转时的内劲流转,在晨光里看得格外清晰。

几个小时的运功调理,他脸上的苍白已褪去不少,唇色也恢复了些血色,身上的伤口虽未痊愈,却已能自如活动。

李玲珑的低吟刚落,温羽凡的眼皮猛地掀开。

那双眼里瞬间褪去了运功时的沉静,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他起身时极快,膝盖离地几乎没发出声响,只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衣摆扫过地板的“沙沙”声刚起,人已经站到了床边。

“李姑娘,你醒了?”他往前凑了半步,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语气里的关切藏不住,“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李玲珑的视线还没完全聚焦。

她眨了眨眼,试图看清眼前的人影。

晨光从温羽凡身后照过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了层模糊的金边,一时看不清五官。

直到那张脸离得越来越近,她才猛地意识到——这是个陌生男人!

“啊!”

凄厉的尖叫像被拉紧的弓弦突然崩断,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

这声叫在空旷的房间里撞了个来回,顺着门缝钻出去,像块石头砸进门外的练武声浪里。

门外的呼喝声戛然而止。

拳套砸沙袋的“砰砰”声、脚步的“沙沙”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拳馆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连窗外的鸟鸣都仿佛被吓住了,只剩下走廊里学员们倒吸冷气的轻响,还有不知是谁手里的拳套“哐当”掉在地上的声音。

温羽凡的反应快得像条件反射。

他几乎在尖叫声响起的同时动了。

右脚尖在地板上轻轻一点,身体像被风吹动的柳絮,瞬间滑到李玲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