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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天下之睚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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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勇闯五毒阵(第1页)

山间的风裹着深秋特有的凉意,像无数细碎的冰碴子,往人骨头缝里钻。

温羽凡下意识地把青布对襟衣的领口又攥紧了些,粗粝的布料在指腹下磨出轻微的涩感。

阿朵的声音突然就漫了上来,软乎乎的,带着苗疆姑娘特有的尾音,像山涧里浸过的泉水:“猎头寨已布‘五毒阵’,客人取道犀牛谷可避过。”

可后视镜里,猎头寨的黑瓦屋顶早成了模糊的小点,像被晨雾揉碎的墨渍。

要是现在掉头,沿着来时的路绕去犀牛谷,光是盘旋的山路就得耗掉大半天。

温羽凡的眉峰拧成个小结,指节在摩托车油箱上轻轻磕了两下,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

他抬眼望向东方,天际线被层叠的山峦切出锯齿状的轮廓,晨雾还没散尽,像被人泼了桶稀释的灰墨,把山尖染得朦朦胧胧。

十一月的风卷过树梢,光秃秃的枝桠“哗啦”作响,路边的蕨类植物枯成了蜷曲的深褐色,一碰就簌簌掉渣。

这季节,连草都懒得长了。

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个画面:

老旧电视机屏幕上,赵忠祥老师的声音沉稳得像山岩:“当气温低于十五摄氏度,眼镜蛇会进入半休眠状态,蝎子则会钻入地下……”

那是他年轻时蹲在村口小卖部看的《动物世界》,一集不落。

那些镜头此刻在他眼前活了过来:冬眠的蛇盘在石缝里,毒蜈蚣蜷缩在腐木下,连最活跃的蟾蜍都懒得挪窝。

“五毒阵?”温羽凡嗤笑一声,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说白了,就是靠毒虫逞凶,这深秋天气,再厉害的阵仗也得打个对折。”

他的手猛地按在车把上,指腹扣进油门的凹槽里。

心中的直觉在告诉他:赌一把。

阿朵给的护身银铃还挂在腰间,那是用苗山特有的雪花银打的,据说能驱百毒。

再加上背后那柄鲛鱼皮裹着的刀,真遇上事,未必就输。

“走了。”他低声对自己说,右腿猛地踩下启动杆。

“轰……”

摩托车的引擎发出一声闷吼,像头刚睡醒的野兽。

排气管喷出的热气瞬间被冷风卷走,车轮碾过碎石子路面,扬起一阵黄蒙蒙的尘土,混着枯草碎屑打在挡泥板上,噼啪作响。

温羽凡俯身伏在车把上,风迎面撞过来,带着松针的清苦味,狠狠砸在头盔上,镜片上立刻蒙了层细沙。

他把油门拧到底,车速瞬间提了起来,两侧的景物成了模糊的色块:

枯黄色的草坡,灰绿色的岩石,偶尔闪过几丛挂着红果的火棘,像被人撒了把碎玛瑙。

风的力道越来越大,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抓住他的肩膀,想把他从车上扯下去,但他的胳膊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牢牢锁着车把,脊梁挺得笔直。

行到一处隘口,路面突然收窄,仅容一辆摩托车通过。

右侧是陡峭的山壁,布满了墨绿色的苔藓,左侧则是深不见底的沟壑,雾气从沟底涌上来,带着股潮湿的土腥味。

温羽凡的瞳孔骤然收缩,猛地捏住刹车。

“吱——”

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尖叫,青烟瞬间冒了起来。

摩托车在惯性里滑出半米才停稳,他的目光像鹰隼般扫过前方转角。

几丛枯黄的蕨类植物歪歪扭扭地立着,底下赫然卧着一具白骨,骨头缝里嵌满了青苔,泛着湿漉漉的绿光。

最显眼的是腕骨处,半条苗银手链挂在上面,链节已经氧化发黑,却还在风里轻轻晃,发出“叮叮”的哑响,像谁在低声哭。

温羽凡盯着那白骨看了几秒,喉结动了动。

这也许是个警告……

他没下车,只是眯起眼睛,望向更远处的山峦。

雾气正从谷底往上漫,像一锅刚烧开的粥,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把整片山林染成了青灰色,连阳光都穿不透,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但他的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这种感觉很熟悉——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血液像刚开的水一样沸腾,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麻。

这是生死边缘才有的亢奋,比任何烈酒都让人清醒。

“五毒阵?”他又念叨了一遍,这次声音里带了点狠劲,“我便闯上一闯。”

指尖猛地发力,油门被拧到底。

摩托车像支离弦的箭,“嗷”地一声窜了出去,引擎的轰鸣在山谷里撞出回声,震得两旁的枯枝簌簌往下掉。

车轮卷起半尺高的枯草,在地上甩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把那具白骨和它的呜咽声远远抛在身后。

风在耳边呼啸,像有无数人在呐喊。

温羽凡的眼神亮得惊人,透过蒙尘的镜片,死死盯着前方被雾气笼罩的山路。

不管前面是毒虫,是陷阱,还是更可怕的东西,他都打算一条道走到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