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恩恩怨怨了不了(第5页)
他往前走了两步,皮鞋碾过地上的血渍,发出“咕叽”的轻响,脸上那抹淡笑突然添了几分寒意:“不过,你杀了岑夫人,接下来怕是要迎接刀神的雷霆之怒了。”
“刀神?”温羽凡抬眼,眼底的漠然里燃起一簇火光,他握紧刀柄,将刀身缓缓抬起,刀刃反射的光落在他眼底,“借你方才的话……神挡杀神。”
话音刚落,陈天宇忽然仰天大笑。
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撞来撞去,震得梁上积灰簌簌坠落。
金丝眼镜顺着他汗湿的鼻梁缓缓下滑,露出镜片后那双原本藏着狡黠,此刻却亮得骇人的眼睛。
可笑声还没落地,他眼中的笑意骤然褪去,寒芒如冰锥般暴起!
“嗖——”
他手中的乌木折扇突然脱手,像离弦之箭般激射而出,速度竟比刚才的武士刀还要快上三分,带着尖锐的风声直取温羽凡!
但温羽凡立在原地,身姿挺拔如松。
他甚至没眨眼,只眼角的余光捕捉到那道急速飞来的黑影。
折扇擦着他的耳畔掠过,带起的劲风掀得他鬓角碎发乱飞,紧接着便听“噗”的一声闷响……
扇边稳稳钉进温羽凡后方不远处的水泥柱,扇面还在剧烈震颤,发出“嗡嗡”的余音。
几乎是同一秒,仓库角落的阴影里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岑玉茹的侍女正捂着咽喉从货箱后踉跄走出,脸色白得像纸,鲜血从她指缝间汩汩涌出,在下巴汇成细流,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
她藏在右袖中的短刀刚拔出半寸,此刻正随着手指的抽搐缓缓滑落,“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溅起几点血珠。
下一秒,她的身躯便像断了线的木偶,重重瘫倒在血泊里,激起一圈暗红的涟漪。
“何必呢。”温羽凡看着那具倒下的尸体,缓缓摇了摇头。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像是惋惜这年轻生命的逝去,又像是感慨这江湖杀戮的无常。
陈天宇缓步上前,伸手拔回钉在柱上的折扇,扇边滴落的血珠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走到侍女尸体旁时,他抬起脚,鞋尖随意地一挑,便将那具尚在抽搐的尸体翻转过来,露出她藏在袖中的短刀。
而他的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随后,他弯腰捡起滚落在一旁的鲛鱼皮刀鞘,手腕一扬,刀鞘便朝着温羽凡飞了过去。
“她若活着,陈家便将是下一个周家了。”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温羽凡抬手接住刀鞘,皮革的冰凉触感在掌心蔓延。
他望着陈天宇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仓库里的血腥味还未散尽,混着尘埃在晨光里浮沉,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刚缴获的武士刀刀柄,声音里带着几分探究:“我不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但你这样行事,岑家那群人精怎么会不怀疑?陈家上下百口,你就不怕被牵连进去?”
陈天宇闻言,握着乌木折扇的手指顿了顿,扇骨轻敲掌心发出“笃”的一声轻响。
他抬眼时,镜片反射的晨光恰好掠过眼底,那抹惯有的温吞笑意里突然浮出几分诡谲,像深潭里游过的鱼:“呵呵……那我便不回去了。”
话音未落,他抬手将折扇横在脸前。
扇面素白,边缘却泛着层极淡的银光,随着他手腕轻转,扇面贴着皮肤缓缓扫过。
温羽凡只觉眼前一花,陈天宇脸上的线条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塑。
原本温润的下颌线慢慢绷紧,颧骨微微隆起,眼角处的皮肤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一道浅淡的疤痕从眉骨延伸至颧骨,带着陈年旧伤特有的哑光色泽。
不过数秒,方才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世家公子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个眉眼冷冽、棱角分明的陌生面孔。
“你……”温羽凡呼吸一滞,指尖猛地攥紧刀柄,金属的凉意顺着掌心窜上来,“这不是易容术……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仓库角落的阴影,“就算你能改头换面,失踪的消息传回去,岑家,盖在这钢筋水泥的都市肌理上。
38层是道无形的天堑。
普通员工的工卡刷到这一层便会发出刺耳的警报,电梯门会在数字跳到
38时死死卡住,仿佛有堵看不见的墙。
要往上走,要么凭那部嵌在总裁办公室暗门后的专用电梯。梯内铺着防监听的绒布,按钮只有「顶层」一个选项,指纹识别系统连着岑家嫡系的基因库;
要么就得从天台的直升机坪降落,那里常年停着一架涂成墨色的贝尔
407,螺旋桨转动时带起的风,能吹得楼下金融街的梧桐叶簌簌发抖。
顶层的防弹玻璃是铁灰色的,像拉上了一层永不拉开的帷幕。
从外面看,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在里面移动,像困在琥珀里的虫;
从里面望出去,整个川府城的车水马龙都成了缩小的模型,红绿灯的闪烁像孩童玩的玻璃珠。
这里的空气永远维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