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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天下之睚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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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酒里乾坤(第4页)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决绝。

“考虑好了吗?”女人的声音突然压得极低,像贴在耳边吐气,带着股腐朽的香水味。

电话听筒里的电流“滋滋”作响,背景中突然滚过一阵刺耳的“哗啦——”声,是锈迹斑斑的铁链在水泥地上拖行,每一节链环摩擦都刮出细碎的火星,仿佛有具沉重的躯体正被拖拽着,一下下碾过神经。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突然炸开一声含混的呼喊,是金满仓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混着压抑的痛哼:“大哥!酒!酒!酒鬼前辈的酒!”

那声音刚落,女人的笑声就穿透电流涌了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这时候还惦记着喝酒?呵呵……温先生听见了吧?再磨磨蹭蹭,你这位胖兄弟,怕是要去阎王殿里跟判官赊酒喝了。”

“地点。”温羽凡的声音像从冻住的喉咙里挤出来,指节捏得手机壳“咯吱”作响,泛出青白的印子。

“爽快!”女人的笑声陡然拔高,背景里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哒”声,像是某种老旧机械在启动,“城北旧棉纺厂仓库。记住……”她的声音又沉了下去,带着毒蛇吐信般的阴冷,“我只等到天亮。过了时辰,可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呵呵……”

电话“咔哒”挂断,最后那声轻笑里,金满仓模糊的呻吟像根生锈的针,狠狠扎进温羽凡的太阳穴,疼得他眼前发黑。

手机屏幕很快又亮起,一条定位信息弹了出来,发信人是金满仓,内容只有一条经纬度坐标,像岑夫人递来的死亡请柬。

霞姐的手突然拽住他的袖口,力道大得几乎要攥碎布料。

温羽凡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指尖的颤抖,那颤抖顺着布料传过来,连带着他的胳膊都跟着发麻。

“凡哥,这摆明是陷阱!”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眶红得像浸了血,“岑家就是想引你去送死!”

温羽凡低头看着她攥紧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胸口像压着块湿棉絮,闷得发疼:“我不能不管老金。”

“在周家的时候,你让我冷静,让我别回去送死!”霞姐猛地提高声音,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下来,砸在他手背上,烫得像火星,“凭什么轮到你就非要逞英雄?满仓重要,你就不重要吗?”

温羽凡一怔,像被迎面泼了盆冷水。

是啊,他劝霞姐忍,劝她等,可真当自己的兄弟陷在火坑里,那点理智早就被焦灼烧光了。

他望着窗外瓢泼的雨,雨声哗啦啦地砸在玻璃上,像无数只手在拍打着绝望。

“可老金他……”他说不下去了,喉咙里堵得发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心乱得像团被雨水泡过的线,理不出头绪。

他无意识地转头,目光扫过桌角,突然顿住了……

那里放着个青灰色的酒葫芦,是酒鬼前辈给的那个,被金满仓喝空后随手摆在了桌上,葫芦身上“醉山”两个字被水汽浸得有些模糊。

刚才老金喊的是“酒”?

这时候哪还有心思喝酒?

一个念头猛地窜进脑海,像闪电劈开乌云。

温羽凡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霞姐!老金刚才喊的‘酒’——他不是要喝酒,是在提醒我们!”

霞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视线落在那个酒葫芦上,浑身猛地一激灵。

她几步冲过去,抓起葫芦晃了晃。

“哗啦”一声轻响,里面传来细碎的碰撞声,绝不是空葫芦该有的动静。

“有东西!”她的声音都变了调,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把葫芦递向温羽凡。

温羽凡几步跨过去,接过葫芦在手里掂了掂,又晃了晃。

那声音很轻,像是什么硬物裹在软东西里,隔着葫芦壁传来,带着种神秘的质感。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虚空低声道:“前辈,得罪了。”

话音刚落,他指节猛地发力。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只被酒鬼盘了不知多少年的葫芦顿时裂开,碎片簌簌落在地上,露出里面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是个被保鲜膜里三层外三层缠起来的圆柱体,保鲜膜上还沾着些干涸的酒渍。

霞姐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看着温羽凡小心翼翼地一层层剥开保鲜膜,陈旧的霉味混着淡淡的酒香慢慢散开,像打开了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

当最里层的黄纸卷露出一角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地撞着胸腔,快得像要蹦出来。

“乾……坤……功。”温羽凡的声音轻得像梦呓,指尖轻轻抚过纸卷上暗红的朱砂字迹,那字迹带着点酒气,摸上去有些粗糙,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力量。

霞姐的眼睛瞬间亮了,惊喜像潮水般漫上来:“是功法!酒鬼前辈给我们留了功法!”

(实际上是闲云居士给的)

温羽凡指尖蹭过纸卷边缘的酒渍,那渍痕已经干透,在泛黄的纸上留下浅褐色的印子。

他苦笑着摇摇头:“这老头,直接给我们多好,非要藏在酒葫芦里,就不怕泡坏了?”

话虽这么说,喉间却涌上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