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真男人对决(第1页)
比赛哨声刚落,温羽凡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窜出。
他脚尖在暗红色防滑垫上碾出细碎的声响,一连串小碎步密得像骤雨打在窗棂,膝盖微屈的弧度始终保持在最佳发力角度,整个人像条游鱼在擂台上穿梭。
训练服的下摆随着动作掀起急促的褶皱,露出的脚踝绷得笔直,每一次落点都精准避开梁展鹏可能的攻击范围。
他的瞳孔缩成两道锐利的光,死死锁着对手肩颈处的肌肉颤动。
当对方右臂三角肌微微隆起时,温羽凡突然拧身侧滑,橡胶鞋底在垫面上擦出半米长的白痕,恰好避开一记带着破空声的直拳。
拳风扫过他耳畔,掀起几缕汗湿的碎发,他却连眼皮都没眨,余光仍牢牢咬住梁展鹏的重心变化。
与霞姐狂风骤雨般的腿法不同,温羽凡的攻势更像蛰伏的毒蛇。
大多数时候,他只是以小碎步调整距离,双臂虚拢在胸前,仿佛只是在等待。
直到梁展鹏的摆拳露出破绽的刹那,他才突然发难:左脚猛地蹬地,身体如拧转的麻花骤然舒展,右拳带着龙吟般的低啸直捣对方肋下。
而在击中的瞬间,温羽凡借着反作用力后跃米,落地时膝盖顺势弯曲卸力,鞋跟在垫上磕出清脆的响。
他重新拉开安全距离,呼吸节奏丝毫不乱,仿佛刚才那记足以崩碎砖石的重拳只是随手掸掉了肩上的灰尘。
梁展鹏的反应则像座突然爆发的火山。
这位身高近一米九的壮汉平时移动时,肌肉牵动战斗服的褶皱都显得笨重,可当“奔雷手”三个字从喉间滚出时,整个人骤然化作一道闪电。
他双肩猛地一沉,脊椎如拉满的弓弦弹动,双手舞动的轨迹快得连成残影,掌风撕裂空气的“呜呜”声里,竟真有几分雷暴过境的压迫感。
“砰!砰!砰!”三记掌风几乎同时落在温羽凡刚才的站位,防滑垫被震得泛起涟漪,边缘的橡胶层簌簌掉渣。
梁展鹏的身影已借着掌风前冲的惯性欺近,左手虚晃攻向面门,右手却如毒蛇出洞,指尖带着淡红色的内劲直取温羽凡心口。
这连招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台下观众席突然爆发出整齐的抽气声。
温羽凡猛地矮身,几乎贴着地面滑行半米,堪堪躲过这记杀招。
掌风擦着他鼻尖掠过,灼热的气浪烫得皮肤发麻。
他还没来得及起身,梁展鹏的侧踢已如钢鞭扫来,裤管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千钧一发之际,他双手撑地旋身,双腿在空中划出道圆弧,险之又险地从对方腋下钻过,后背却仍被劲风扫中,顿时泛起一片火辣辣的红。
“好!”看台上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
穿黑背心的壮汉把啤酒罐往栏杆上砸得邦邦响,绿色的泡沫溅在“周家必胜”的木牌上;
染蓝发的姑娘举着手机狂拍,镜头里温羽凡翻滚的身影与梁展鹏追击的掌风糊成一片光斑;
连二层
包厢里,都有人往前倾了倾身,雪茄烟灰簌簌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霞姐的右臂还吊在颈间,石膏夹板边缘渗出些微纱布的白,走路时左肩刻意压低,像托着块看不见的重物。
她扶着栏杆挪到周家席位时,金属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往上爬,与臂弯里传来的钝痛撞在一起。
找到空位坐下时,椅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她下意识地调整了三次坐姿,才把受伤的胳膊摆到最舒服的角度——尽管那点舒服里,始终裹着层扯不开的疼。
目光刚落到擂台上,她原本蹙着的眉峰就松开了些。
聚光灯在温羽凡身上投下亮得刺眼的光斑,他正猫着腰避开梁展鹏的直拳,训练服的下摆被带起的风掀成小旗,露出的腰侧还沾着块没洗干净的泥印。
霞姐的指尖突然攥紧了,指甲掐进掌心的力道让她清醒地意识到,那处正是前几天被自己用腿法踢肿的地方。
“啧。”旁边的周远博突然重重咂了下嘴,盘着核桃的手停在半空。他的中山装袖口被场内的热气烘得发皱,视线像被胶水粘在温羽凡踉跄的背影上,“这躲闪得也太狼狈了。”
霞姐没回头,眼角的余光瞥见他鬓角的白发随着摇头的动作晃了晃。
格斗场的欢呼声浪拍过来时,周远博喉结滚了滚,终于还是开了口,声音里裹着股挥不去的焦虑:“小霞啊,这个金满楼到底行不行啊?”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擂台上悬殊的局势,又把话咽了回去,改成声长叹:“哎算了,武徒六阶对战武徒八阶,能打成他这样,也算不错了。”
最后几个字说得轻,像怕被风刮走,可那点失望明明白白写在眉梢——他捏着核桃的指腹用力,把温润的包浆都按出了白痕。
“二伯放心。”霞姐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比场内的鼓点还稳,“楼哥一定能赢的。”
她转头时,灯光恰好落在眼底,那里亮得像落了星子。
周远博愣了下,这才发现她的手心也攥出了汗,可那股子坚定愣是没掺半点虚的,仿佛不是在预测输赢,而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你就这么有信心?”他忍不住追问,身体微微前倾,中山装的领口跟着扯开道缝。
“楼哥一定能赢。”霞姐又说,尾音比刚才沉了半分。
这话出口的瞬间,她脑子里突然闪过前几天地下室的画面:
温羽凡被自己的弹腿踢中后腰,闷哼着撞在酒箱上,却硬是撑着没倒下,反而喘着气说“再来”;
还有他蹲在地上画招式图时,粉笔灰沾在汗湿的下巴上,像圈没擦干净的胡茬,可眼睛亮得吓人。
七天前还接不住自己三招的人,昨天竟能在对练里逼得她使出十二分力气——这哪里是进步,简直是在逆着常理生长。
可疑惑也跟着冒了头。
她望着擂台上那个灵活躲闪的身影,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嘴里小声嘀咕:“可是有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楼哥明明有这么可怕的天赋,但为什么现在快四十岁了,修为才只是武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