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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天下之睚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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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邀请(第1页)

回到出租屋,温羽凡笑着冲表哥的背影挥了挥手,木门“咔嗒”合上的瞬间,脸上的笑意像被戳破的泡沫,倏地散了。

他后背撞在床板上发出闷响,弹簧床不堪重负地“吱呀”呻吟,仿佛连这破旧的家具都在分担他的沉重。

两条腿软得像灌了铅,顺着床沿滑坐下去时,轮椅的金属支架在水泥地上磕出刺耳的响。

窗外的喧嚣像被装在玻璃罐里,汽车喇叭声、远处夜市摊的吆喝、甚至邻居家电视里传来的笑声,都隔着层模糊的膜,嗡嗡地撞在耳膜上。

可这热闹越盛,屋里的死寂就越沉,像泼在地上的墨,把墙角的蛛网、蒙尘的书桌、母亲遗像相框上的裂痕,都浸成了一片浓黑。

他仰头倒在床上,后脑勺磕在枕头里的硬棉絮上,疼得眼冒金星,却懒得动。

天花板上的水渍像幅扭曲的画,在他眼里渐渐幻化成保洁阿姨倒在血泊里的模样——头骨凹陷的弧度、顺着耳际流淌的暗红、还有那双圆睁的、沾着血丝的眼。

“嗡……”

脑子里像钻进了只振翅的马蜂,那些画面开始循环播放:

拳头砸中额头的闷响、温热液体溅在指缝的黏腻、对方身体软下去时喉咙里挤出的嗬嗬声……

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扎眼,连空气里仿佛都飘着股甜腥,顺着鼻腔钻进肺里,堵得他胸口发闷,忍不住弓起身子剧烈咳嗽。

他猛地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

布料上还沾着上周没洗的汗味,混着出租屋特有的霉味,却盖不住那股幻觉里的血腥。

他死死攥着枕套,指节抠进粗糙的纤维里,指甲缝里仿佛还残留着干涸的血垢,怎么蹭都蹭不掉。

“那也是条命啊……”他对着枕头喃喃,声音闷得像从地底钻出来。

明明是对方先动手,明明是为了救余曼曼,可“杀人”两个字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后颈发麻。

他想起小时候被邻居家的狗追,父亲把他护在身后却不肯打狗,只说“再凶的畜生,也是条活物”;

看见路边被车碾死的流浪猫时,他的心里也不会不自觉的难过……

可现在,他亲手把一个人砸进了地狱。

床单被他攥得发皱,身下的旧床垫发出“咯吱”的哀鸣。

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不是冷的,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颤——那是恐惧,是罪恶感,是三十多年安稳日子里从未有过的惊惶。

不知僵了多久,窗外的天彻底黑透,屋里的光线暗得看不清五指。

他忽然坐起身,额前的碎发被冷汗黏在额头上,胸口剧烈起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不行……不能这样……”

他盯着自己的双手。

右手的指关节还泛着红,那是砸中对方时震的。

他缓缓蜷起手指,感受着肌肉收缩的紧绷,忽然想起周良临走时的话:“要么我死,要么他们亡。”

是啊,他不是早就做好准备了吗?

从楼塌那天起,从新语和小智的笑脸在白光里消失起,他就该知道,复仇的路从来不是请客吃饭。

那些所谓的“强者”、“新神会”,手上沾的血恐怕比这多得多。

今天放过保洁阿姨,明天就可能轮到自己,轮到表哥,轮到所有他想保护的人。

“怕了?”他对着空屋低喝,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这点事就吓破胆了?那还报个屁的仇!”

他抬起手,狠狠往自己脸上扇去。

“啪!”

清脆的响声在屋里炸开,脸颊瞬间麻了,随即泛起热辣的疼。

“怂包!”

“啪!”

第二下更重,嘴角被牙齿硌出了血味。

“忘了新语怎么没的?忘了小智最后喊的爸爸?”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