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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天下之睚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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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保洁阿姨(第2页)

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只眼睛,她却没空抬手拨开,只是蹙着眉核对报表上的数字,连睫毛都凝着专注的影子。

“哎呦,姑娘,这楼里人都差不多走光了,你怎么还在啊。”

声音像温水泼进热油里,突然炸开在门口。

带着点中年女性特有的沙哑,尾音裹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打了个旋。

余曼曼的笔尖猛地一顿,墨汁在纸上洇出个小小的黑点。

她缓缓抬起头,脖颈因为长时间低着而泛起细微的酸胀。

门口站着的保洁阿姨正微微弓着背,推着辆半旧的蓝色保洁车。

车斗里摞着泛黄的抹布、半桶清洁剂,还有个绿色的塑料垃圾桶,边缘沾着点没擦净的污渍。

阿姨穿着灰蓝色的工装,领口别着颗磨掉漆的工牌,身材微胖的缘故,工装的袖口被撑得有些紧,露出手腕上一圈松垮的红绳。

她脸上堆着笑,眼角的细纹挤成几道褶,只是那笑意没完全抵达眼底,像蒙着层薄纱。

余曼曼的目光在她身上顿了半秒。

厂里的保洁员她大多眼熟,这个阿姨却是头回见。

但今天新员工入职的人潮还在眼前晃,她没多想,只当是后勤新招的人手。

“啊,不好意思啊阿姨。”她扯出个浅淡的笑,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的文件,“我还有些收尾工作,您进来打扫就行,不用管我。”

话音刚落,她已经低下头,视线重新落回报表上。

钢笔再次动起来,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又占了上风,将那点陌生感轻轻盖了过去。

保洁阿姨没应声,只是点了点头。

推车的“咕噜”声突然轻了许多,像是刻意放慢了速度。

橡胶轮碾过办公室的复合地板,几乎没发出声响,只有清洁剂的柠檬味随着她的脚步漫过来,混着余曼曼桌上速溶咖啡的焦香,在空气里缠成一团。

她没有先去擦窗台,也没动墙角的垃圾桶,而是推着车,径直朝着余曼曼的工位走来。

影子被台灯拉得老长,像条无声的蛇,缓缓爬向伏案工作的身影。

余曼曼对此毫无察觉。

她正为一个错行的数字皱眉,左手按着纸张边缘,右手的钢笔悬在半空,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将她的身影嵌在光晕里,像幅安静的画,完全没留意到那道越来越近的影子,以及影子主人眼里悄然变化的光。

保洁阿姨的胶鞋踩在水磨石地面上,几乎没发出半点声响,像只捕食的夜猫悄无声息地滑到余曼曼身后。

日光灯管在天花板上发出轻微的嗡鸣,将她佝偻的影子投在文件堆上,随着俯身的动作缓缓拉长,像片突然压下来的乌云。

“你叫余曼曼吧?”

她的声音裹着点清洁剂的薄荷味飘过来,尾音微微上扬,像在拉家常。

可这过分轻柔的语调撞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却显得格外刺耳——就像用羽毛搔刮玻璃,让人头皮发麻。

余曼曼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笔尖在文件上洇出个墨点。

她正对着报表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犯愁,只含糊地“嗯”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心里还在盘算着剩下的工作要熬到几点。

“啊,那就好,没找错人。”

阿姨的笑声从头顶落下来,像冰块砸进温水里,“咔嗒”一声裂开细缝。

余曼曼后颈的汗毛倏地竖了起来,那笑意里藏着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让她莫名想起冬夜结冰的河面——看着平静,底下全是冻透的冷。

她终于停下笔,缓缓抬起头。

台灯的光晕落在阿姨布满皱纹的脸上,那双眼睛在阴影里亮得异常,透着股说不出的锐利。

“阿姨,你找我有事?”余曼曼的手指攥紧了钢笔,金属笔杆硌得掌心生疼。

话音未落,阿姨的手已经动了。

那只戴着橡胶手套的手从袖管里猛地窜出来,直取余曼曼的肩膀。

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空气里甚至带起一阵风,吹得桌上的文件边角簌簌发抖。

“!”余曼曼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

她猛地向后仰倒,办公椅的滚轮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吱呀”声,后背重重撞在铁皮柜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阿姨的指尖擦着她的锁骨掠过去,带起的风刮得皮肤发麻。

只听“刺啦”一声脆响,米白色针织衫的领口被硬生生扯开道口子,露出里面浅粉色的内搭,寒意瞬间灌进去,激得余曼曼浑身打了个寒颤。

“你!你干什么?”她的声音劈了个尖,像被踩住尾巴的猫,愤怒和恐惧在喉咙里搅成一团。

爷爷说的“对头”、那些模糊的警告突然在脑子里炸开,她这才看清阿姨眼底根本没有半分和善,只有冰冷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