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顽疾(第2页)
武徒二阶的力量在血管里缓缓流淌,带着股崭新的暖意,但他知道,在彻底养好这伤之前,所有的进阶都只是空中楼阁。
“等我。”他对着晨光轻声说,既是对那些等着他复仇的人,也是对这具被他亏欠了的身体。
温羽凡本以为只要稍稍停下修炼的脚步,好好调养身体,胸口的伤势便能逐渐好转。
可现实却如同一记沉重的闷棍,无情地敲碎了他的幻想。
这天,温羽凡周末放假。
出租屋的窗玻璃蒙着层灰,将冬日的天光滤成淡白。
温羽凡坐在床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旧伤处,布料下的皮肤传来一阵熟悉的钝痛,像有块生锈的铁片嵌在骨头上。
他低头看着床头柜上那盒活血化瘀的药膏,铝管被挤得变了形,管口凝结的棕褐色药膏已经干硬。
这是他第三次买这种药了,药味混着出租屋的霉味,在空气里凝成一股挥之不去的涩。
每次往胸口抹药时,指尖都能摸到皮下微微凸起的硬块。
这休养的半个月,他确实没有再逞强修炼。
但被余刚的虎啸拳震伤的筋络,不仅没消,反而像生了根似的,越按越疼。
昨夜他试着做了组最简单的扩胸运动,不过三个回合,胸口就像被人用钝器猛砸,疼得他蜷缩在地板上,冷汗浸透了背心。
咳嗽声在寂静的屋里炸开,震得墙皮簌簌掉灰,他捂着嘴,指缝里漏出的气音都带着血腥味。
“咳……咳咳……”
又是一阵剧咳袭来,温羽凡慌忙弓起背,肩膀剧烈耸动,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憋闷感顺着喉咙往上涌,像团浸了水的棉花堵在喉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针扎似的疼。
他抓起枕边的水杯猛灌了两口,凉水滑过喉咙的瞬间,胸口的灼痛竟稍稍缓解。
一个月前,他还以为凭着基因锁解锁后的底子,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那时灵视里余刚的拳路轨迹还在眼前发烫,他总觉得再练几遍就能摸透虎啸拳的精髓,于是忍着疼一遍遍地挥拳、拆解、发力。
每次强行运气时,胸口的伤就像被撒了把盐,疼得他眼冒金星,可变强的执念与初获得真正拳法的兴奋,却让他无法停下。
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简直是疯了。
温羽凡苦笑一声,抬手按了按发紧的太阳穴。
床头柜的抽屉半开着,露出里面半包没吃完的止痛药,铝箔板上的药片已经所剩无几。
这药也是他在巷口药店买的,说明书上写着“每日不超过三片”,可他有时疼得厉害,一次就敢吞四片,药效过去后,反而疼得更凶。
锁芯转动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温羽凡手一抖,水杯差点摔在地上。
“羽凡,起来了没?我给你带了包子。”是表哥杨诚实的声音,混着寒风的呼啸从门缝钻进来。
就算是放假不上班,表哥依然会准点到来为温羽凡送来早餐。
温羽凡也曾说过不用,但杨诚实却说是自己上班顺便而已。
温羽凡慌忙把止痛药塞进抽屉,用几本旧杂志压住,又拽过被子盖住胸口,哑着嗓子应道:“起了……早起了。”
门被推开的瞬间,寒气裹着肉包的香气涌进来。
杨诚实搓着冻红的手,把油纸包往桌上一放,目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打了个转:“怎么又咳嗽了?脸白得跟纸似的。”
温羽凡别过脸,假装整理枕头:“老毛病了,过阵子就好。”他的指尖在被子底下攥紧,生怕表哥看出端倪——那药膏的气味太浓,万一被问起,他实在编不出合理的解释。
杨诚实却往床边凑了凑,粗粝的手掌往他额头上探:“没发烧啊……要不还是去医院拍个片?我听说肺上的毛病可不能拖。”
“不用不用。”温羽凡猛地往后缩了缩,动作太急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就是……有点支气管炎,药店的人说吃点消炎药就行。”
这话半真半假。
他确实去药店买过消炎药,可店员看他咳得厉害,一个劲劝他去医院做
ct,吓得他抓起药就跑。
杨诚实盯着他看了半天,眉头拧成个疙瘩:“真没事?我怎么瞅着你这咳嗽比上周还重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个小纸包,“对了,我托人弄了点川贝,听说炖梨治咳嗽特管用。”
温羽凡心里一暖,喉咙却发紧。
他望着表哥鬓角的白霜,突然觉得那半包止痛药和依然藏在床底的血衣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坐立难安。
送走杨诚实后,屋里又恢复了寂静。
温羽凡瘫回床上,胸口的疼还在隐隐作祟。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睡衣扣子,露出胸口那片青紫的瘀伤——像朵丑陋的花,盘踞在肋骨处,边缘已经泛出难看的黄褐色。
指尖轻轻碰了碰,一阵尖锐的疼顺着神经窜上来,疼得他龇牙咧嘴。
“妈的……”他低骂一声,眼里闪过丝烦躁。
去医院?
肯定会被问怎么伤的,总不能说被武者的拳头震的吧?说打架?可这伤的位置和程度,怎么看都不像普通斗殴。
找私人诊所?
只怕他们对于这样的伤也是力有不逮。
他又看了看手机里短信,刚到手的工资2700,支付房租水电等日常开销需要耗去大半,要是再……这年可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