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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天下之睚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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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涨工资(第1页)

冬晨的微光刚爬上窗棂,就被玻璃上凝结的冰花割得支离破碎。

温羽凡捧着表哥带来的红糖包,指尖被烫得微微发颤,蒸腾的热气拂过鼻尖,混着甜香漫进肺里,却压不住胸腔里那点隐隐的钝痛。

昨夜巷子里的交锋还在骨头缝里留着余劲——余刚那记虎啸拳炸开的力道,此刻正化作细碎的疼,顺着双臂往肩胛骨爬。

可比起这点痛,灵视里捕捉到的拳路轨迹更让他心跳加速:那拧腰时脊椎的弧度、送肩时肌肉的震颤,甚至呼吸吞吐的频率,都像刻在视网膜上的活教材。

“在家琢磨半个月,说不定能摸透这套拳法发力的门道。”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按了下去。

手里的红糖包咬开个小口,滚烫的糖汁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胃里发颤,也让他想起桌角那半空的米缸。

“慢点吃,烫。”杨诚实正蹲在地上检查轮椅的刹车,粗粝的手掌在金属扶手上擦了又擦,“昨夜聚餐没喝多吧?你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他抬头时,鬓角的白霜落了些在肩头,混着晨光泛出细碎的银。

温羽凡刚想摇头,喉咙里突然涌上阵痒意,咳得他肩膀发颤。

那咳嗽来得又急又猛,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他慌忙用手背捂住嘴,指缝里漏出的气音都带着疼。

“怎么还咳嗽上了?”杨诚实直起身,眉头拧成个疙瘩,粗糙的手掌往他额头上探,“也没发烧啊……是不是夜里坐轮椅吹风了?”

“嗯,可能是。”温羽凡顺坡下驴,咳得更凶了些,眼角挤出点生理性的泪,“散场时风太大,灌了几口凉气。”

杨诚实咂咂嘴,往灶台上的热水壶指了指:“我给你倒杯热的?要不今天就别去了,请个假在家歇着。反正你这腿脚,着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温羽凡心里一动,这话正合他意。

其实他心里早盘算了百遍:此刻该把自己关在屋里,让灵视一遍遍回放余刚出拳的轨迹,把那套虎啸拳的发力逻辑拆成骨头渣。

双臂的伤、胸口的闷痛,都该在静养中慢慢消弭。

可他望着表哥眼里的关切,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要是真在家躺一天,以表哥的性子,定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到时候藏在床底的血衣、地板上没擦净的暗红痕迹,迟早要露馅。

更要紧的是手机里那条工资短信。

1416块,扣除房租水电,连买米的钱都得掐着算。

那天在食堂横扫三桶米饭的架势还历历在目,他太清楚这具被系统改造过的身体有多能吃——不上班,别说钻研拳法,下周就得饿肚子。

他攥紧手里的红糖包,糖汁在掌心洇出片黏腻的暖:“没事,表哥。厂区里暖和,坐监控室待着就行。再说……”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还想拿全勤奖呢。”

杨诚实哪能听不出弦外之音。

这一年多来,温羽凡兜里比脸还干净,连买包咸菜都得精打细算。

他叹了口气,往轮椅上搭了条厚毛毯:“也行,实在撑不住就给我打电话。我这面包车就在物流园,二十分钟就能到。”

温羽凡点头时,喉咙里还在发紧。

他看着表哥转身去倒水的背影,那后背比去年驼了些,工装后颈处磨出的毛边沾着点灰。为了给他凑医药费,杨诚实去年冬天连棉裤都没舍得买。

“走吧,表哥。”他把最后一口红糖包塞进嘴里,甜腻的滋味压过了喉间的腥甜,“我可不能迟到了。”

杨诚实推着轮椅往外走时,金属轮轴碾过结霜的水泥地,发出“咯吱”的响。

温羽凡突然觉得嘴里的糖味有点发苦。

养伤、练拳、复仇……这些念头像冰碴子堵在喉头。

可眼下,他只能先攥紧手里的轮椅推手,让表哥把自己送进那个能挣到饭钱的工厂。

毕竟,再急着变强,也得先熬过这个冬天。

保安部办公室的中央空调“嗡”地响着,却没烘透清晨的寒气。

窗玻璃上凝着层薄霜,把外面的天光滤成淡淡的白,落在靠墙的旧办公桌上,映得桌角那只搪瓷保温杯泛着冷光。

温羽凡操控着轮椅碾过水泥地,橡胶轮轴发出“咕噜”的轻响,在这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

他抬眼扫过,值夜班的李跃正趴在桌上补觉,胳膊下压着本卷边的《兵器知识》;

张子远靠在铁皮柜旁,手里转着串钥匙,金属碰撞声细碎地响;

唯有丘咏坐在靠窗的位置,见他进来,立刻直了直腰,嘴角勾出抹似笑非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