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六皇子权柄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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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队伍继续南下,离长安越近,气氛越沉。

路过落马坡时,秦槐特意让亲兵仔细检查了一遍山道,去年冬天山贼设伏的陷阱还留着痕迹,只是被人用新土浅浅盖了盖。

“殿下,”秦槐的声音压低了些,“韩烈说,落马坡的禁军守将昨夜换了人,是谢舫的远房侄子谢奎。”

苏彻正闭目养神,闻言缓缓睁开眼,眼底的寒意比北境的雪还冷:“都是土鸡瓦狗。”

“要绕路吗?”秦槐问。

“不必。”苏彻指尖在玉佩上轻轻一叩,“正好让长安的人看看,本王是怎么从落马坡,一步步走回朱雀门的。”

他掀起车帘,看向远处的长安城楼,轮廓在暮色里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谢霜音的白马恰好在此时靠近,她看着苏彻眼底的冷光,忽然轻声问:“你就不怕他们设伏?”

苏彻转头看她,夕阳的金辉落在他半边脸上,一半是暖的,一半是冷的:“怕?”

“我从烧宫苑那天起,就没怕过。”

他忽然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谢霜音,你信不信?等咱们到了朱雀门,二皇子和你爹,会跪在城楼上求我。”

谢霜音的心跳漏了一拍,猛地别过头,却见远处的官道尽头,扬起一阵烟尘。

前方就是落马坡。

从踏入山口的那一刻起,谢霜音就觉得脖颈后发凉。

两侧的山壁像被巨斧劈开,直上直下,最高处遮天蔽日,把正午的日头都挡成了碎金,洒在地上,像散落的断箭。

坡底的官道只有两丈宽,路面坑洼不平,积着半尺厚的黑泥

——

不是雨水泡的,是常年有人马踩踏,混着血和腐叶,酿出一股腥臭。

最吓人的是路边的灌木丛,枝桠上缠着破旧的布条、生锈的甲片,甚至还有半只啃剩的人骨,被风一吹,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像有冤魂在磨牙。

苏彻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来了。

他放下车帘,对秦槐道:“告诉亲兵,把兵器都收进商队——本王是‘卸甲归朝’的皇子,得有个‘安分守己’的样子。”

车窗外,夕阳正一点点沉入地平线,将落马坡染成血色。

谢霜音望着越来越近的前方,忽然觉得掌心的缰绳烫得惊人。

她不知道苏彻的“后手”能不能护住他,也不知道谢家会不会真的如他所说,跪在城门求饶。

但她清楚地知道,从踏入这支队伍开始,她就再也不是那个能躲在父兄羽翼下的谢家贵女了。

长安的风,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