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页）

她在狱中熬了十年，才终于等来出狱的那一天。

十年前她入狱时，还有不少记者追着她拍摄，争相报道“新锐总裁因伪证罪、诬告陷害罪入狱”的新闻。

可今日，监狱门外无人等候，只有萧瑟的秋风作陪。

她走到监狱对面点了一碗面，却总觉得店里的顾客、老板都在打量自己。

程舒宁搓了搓手，不自在地坐下，坐姿却下意识端正。

许云毅当年出狱，也是这种感觉吗？

她试图转移注意力，目光停留在面馆里悬挂的电视上。

电视上正在播放赛车赛事。

一个名叫逐浪的车队刚刚夺冠，选手抱起奖杯，振臂高呼。

镜头一闪而过，一个熟悉的身影笑着站在台下，身侧还站着她十年前见过的简时。

那是许云毅！

还是薛辰扬？

程舒宁一时有些混乱，十年过去，她竟记不清许云毅应该是什么样子了。

如果那是许云毅，他为什么从来不来看自己，还是他真的已经不爱自己了。

如果那是薛辰扬，那许云毅是不是已经

她不敢想下去。

十年的牢狱生活已经磨光了她的精气，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去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无论如何，她都欠许云毅一条命。

从面馆出来，她抬手打了一辆车，直奔本市的精神病院。

周乐逸那日没死，但他因此患上了精神疾病，之后一直被关在这里。

可程舒宁仍然觉得不够，他遭受的苦还不够。

病房里，周乐逸抱着一团被子，喃喃自语：“宝宝，该睡觉了，怎么还看着爸爸？”

他神经质地唱起摇篮曲，突然心有所念地抬头，看见了站在病房门口的程舒宁。

“啊！”

他像是突然惊醒一般，猛地丢掉了手中的被子。

“宝宝，我的宝宝呢！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宝宝！”

程舒宁不顾护士阻拦，缓步走了进去：“没错，是我杀了你的孩子，你要杀了我吗？”

她不动声色地掏出刚买的小刀，塞入周乐逸手中。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周乐逸尖叫起来，挥舞着小刀，猛地插入她的胸口。

鲜血喷射而出，而程舒宁发疯似的笑着，忍痛拔出了那把刀，狠狠插入周乐逸的身体！

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程舒宁脑中走马灯般闪过许云毅的脸。

云毅，欠你的这条命，我还你了

如果有下辈子，你能不能不要对我失望，能不能再看我一眼？

生命的最后一秒，一滴泪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