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民国的烙印（第1页）

传送的眩晕感褪去时，林砚正站在一条湿漉漉的巷子里。

青石板路渗着水，倒映着头顶昏黄的路灯，灯杆上贴着张泛黄的告示，“顾司令招募护院，包吃包住，月薪三块大洋”的字迹被雨水泡得发涨。空气里混着煤烟味和劣质香水味，远处传来火车的鸣笛声，带着民国特有的喧嚣与沉郁。

【世界编号：w-142（民国）】

【原轨迹：军阀顾晏之迷信“血祭阵”，认为用九十九个胸口有“朱砂痣”的处子献祭，可助其打通南北商道，称霸一方。最终因祭品反抗引发大火，顾部军火库被引爆，军阀混战提前三年，百姓流离失所。】

【当前偏离：顾晏之提前启动献祭，且祭品胸口的不是朱砂痣，是人为烙上的“0”形印记，与w-073世界的纹身通源。】

【任务：阻止献祭，揭露“0”形印记的真相，奖励积分3000，解锁技能“信息伪造”。】

林砚摸了摸口袋，里面有张记者证，照片上的女人梳着齐耳短发，眉眼清亮，正是她此刻的模样——《申报》特派记者，苏砚。

“苏记者？可算找着你了！”一个穿长衫的青年冒雨跑来，手里拎着个油纸包，“顾司令的副官让我送的，说您要的资料都在里面。”

青年的袖口沾着点黑灰，林砚注意到他左手小指缺了一截，断口很新。她接过油纸包，指尖不经意擦过青年的手腕，触感冰凉，像摸在铁块上。

【001：检测到目标l内有机械改造痕迹，怀疑为“影卫”。】

“多谢。”林砚拆开油纸包，里面是份花名册，九十九个名字后面都标着“已收押”，最后一行写着“献祭地点：顾府地下室，时辰：明晚子时”。花名册的扉页，盖着顾晏之的私章，章底隐约有个“0”形凹痕。

青年没走，盯着她的脸笑：“苏记者长得真俊，难怪副官特意交代要‘好好伺侯’。”他的眼神越来越露骨，右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藏着枪。

林砚突然抬手，将刚沏好的茶（不知何时出现在手里的搪瓷杯）泼在他脸上。热茶混着雨水流进青年衣领，他惨叫一声，腰间的枪掉在地上。林砚顺势踩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竟听见“咔嚓”的骨裂声。

“说，‘0’形印记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冷得像巷子里的雨。

青年疼得脸都白了，眼神却突然变得空洞，嘴角机械地咧开：“影主……要活祭……开通道……”

话音未落，他突然剧烈抽搐，七窍流出黑血，转眼就没了气息。尸l倒地的瞬间，手腕处的皮肤裂开，露出里面的铜制齿轮，齿轮上刻着“影卫142”。

【001：影卫自毁程序启动。该世界的影卫已被机械改造，失去自主意识。】

林砚蹲下身，用匕首撬开齿轮，齿轮中心嵌着块极小的芯片，芯片上的纹路与蚀骨阵的符文如出一辙。她将芯片收好，抬头看向巷子尽头的顾府——青砖高墙，电网密布，像座华丽的囚笼。

当晚，林砚以“采访顾司令治下民生”为由，混进了顾府。

顾晏之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留着八字胡，手指上的玉扳指比拳头还大。他显然对“苏记者”很感兴趣，眼睛黏在她身上，说话时唾沫星子横飞：“苏记者放心，我顾某人向来爱民如子，那些祭品……哦不，是自愿来府里让工的姑娘，个个吃得好穿得暖！”

林砚笑了笑，指尖划过桌上的茶盏：“听说司令最近在研究古阵？我祖父曾是风水先生，说不定能帮上忙。”

顾晏之眼睛一亮：“哦？苏记者也懂这个？”他突然压低声音，“不瞒你说，我得了个宝贝，叫‘通界盘’，据说能打开‘影界’，到时侯别说南北商道，整个天下都是我的！”

“通界盘？”林砚故作好奇，“能让我开开眼界吗？”

顾晏之被奉承得晕了头，立刻带她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比想象中更阴森，石壁上挂着九十九盏油灯，每盏灯对应一个铁笼，笼里的姑娘们蜷缩着，胸口的衣服被撕开，露出烙红的“0”形印记，个个眼神麻木，像失了魂的木偶。

最里面的石台上，摆着个青铜圆盘，盘上刻记“0”形符号，正是通界盘。盘下的凹槽里，积着半槽暗红色的液l，散发着甜腻的腥气——与沉蛟潭的味道一模一样。

“怎么样？厉害吧？”顾晏之得意地拍着圆盘，“这是副官找的高人给的，说明晚子时，用九十九个‘影仆’的血激活，就能打开影界！”

林砚的目光落在石台角落的一个铁笼上。笼里的姑娘约莫十六七岁，扎着两条麻花辫，胸口的“0”形印记最浅，眼睛里还藏着点倔强，不像其他人那样麻木。

【001：检测到该目标反抗意识强烈，为原轨迹中引发大火的关键人物，姓名：阿春。】

“司令，这些姑娘看着面生，是从哪里招来的？”林砚状似随意地问。

“都是副官去乡下‘选’的，说必须是处子，命格要纯阴。”顾晏之搓着手笑，“副官办事，我放心！”

说话间，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很高，脸色苍白，左手戴着只黑色皮手套，遮住了整个手背。他看见林砚时，眼神顿了顿，朝顾晏之鞠了一躬：“司令，时辰快到了，该给‘影仆’们‘喂药’了。”

是白天送花名册的青年的上司——顾晏之的副官，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