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1页）
陈默的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秘书小林端着两杯刚泡好的茶走进来。她显然是听到了两人的谈话，脚步有些迟疑，将茶杯放在桌上时，手指微微发颤。苏晴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个刚毕业一年的小姑娘眼里藏不住事，此刻满是惊慌。
“小林，通知各部门高管，下午两点在一号会议室开紧急会议，不得缺席。”
苏晴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小林如蒙大赦，应声退了出去。
陈默走到苏晴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按摩：“别担心，下午的会议我来主导，你在旁边看着就好。”
苏晴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我不是担心会议，是在想赵坤他们背后到底还有多少人。刘浩只是个采购部副主管，没这么大能量修改国际合同。”
“不管有多少人，我们都得一个个揪出来。”
陈默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就像当年清理鼎盛科技的蛀虫一样，我有经验。”
苏晴转过身，看着他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伸手轻轻抚过：“晚上回家我给你刮胡子。”
这句突如其来的温柔让陈默心头一暖，他笑着点头：“好。”
下午一点五十分，一号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长条会议桌的尽头，苏晴和陈默并肩而坐，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罗列着待审查人员的名单和初步证据。赵坤坐在左手边第三个位置，穿着熨帖的灰色西装，手指上的金戒指在灯光下闪着油滑的光。他看到陈默投来的目光，刻意挺直了背，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两点整，苏晴敲了敲桌子：“今天召集大家来，是要宣布一项重要决定。”
她示意陈默发言，自己则翻开了面前的文件夹。
陈默起身时，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到投影幕前：“最近公司出现了多起违规事件，涉及采购、法务等多个部门。”
他按下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了刘浩的照片和银行转账记录，“采购部副主管刘浩涉嫌收受供应商回扣，导致不合格催化剂流入生产线，目前已畏罪潜逃。”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有人惊讶地捂住嘴，有人悄悄看向赵坤。赵坤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眼皮都没抬一下。
“法务部负责人赵坤，”
陈默的声音陡然提高，“涉嫌篡改国际合同条款，给公司造成潜在损失，现决定暂停其所有职务，接受审查。”
赵坤猛地放下茶杯，茶水溅到了昂贵的西裤上：“陈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篡改合同？”
“证据？”
陈默冷笑一声，切换到下一张幻灯片，“这是德国设备采购合同的原始版本和修改版本对比，修改处的电子签名虽然模仿了苏董的笔迹，但后台记录显示，修改操作来自你的办公电脑。”
赵坤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旁边的市场部经理张涛突然站起来：“陈总，赵总监在公司待了十年，劳苦功高，会不会是有人陷害他？”
“张经理说得对。”
人事部的李姐也跟着附和，“刘浩虽然有错，但牵连这么多人，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
陈默认出这两人都是张副总以前的部下，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他走到会议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如炬地扫过众人：“小题大做？如果不合格的催化剂被用到汽车上，出了人命算谁的？如果德国供应商拿着修改后的合同起诉我们，公司面临巨额赔偿时，你们谁来承担责任？”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苏晴适时补充道：“停职审查不是定罪，只要查明清白，随时可以复职。但在这之前，所有涉事人员必须配合调查。”
赵坤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绝望和疯狂：“配合调查？我看你们是想借机排除异己！苏晴，你别忘了，你能坐稳这个位置，靠的是谁的支持！”
“靠的是公司上下所有人的努力，不是某些人的阴谋诡计。”
苏晴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保安，把赵总监请出去。”
两名保安从门外走进来，赵坤挣扎着不肯走，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你们会后悔的！张副总不会放过你们的！”
看着赵坤被拖出去的狼狈背影，会议室里一片死寂。陈默继续宣布停职名单，这次再也没人敢提出异议。散会后，高管们一个个低着头快步离开，像是生怕被牵连。
“接下来怎么办？”
苏晴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连续的高压让她有些疲惫。
“让老王他们接手供应链和法务部的工作，尽快恢复正常运转。”
陈默打开通讯录，“我联系一下市公安局的老同学，让他们加大对刘浩的追捕力度。”
他刚拨通电话，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老王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陈总，不好了！仓库里的一批成品电池不见了！”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时候发现的？少了多少？”
“刚才盘点时发现的，少了整整五十箱，价值至少五百万！”
老王的声音都在发颤，“监控显示，是昨晚被人用叉车运走的，值班的保安也不见了。”
“又是内鬼。”
苏晴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看来他们早就计划好了。”
陈默挂了电话，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他们偷走成品电池，要么是想倒卖，要么是想做手脚，败坏我们的名声。必须在他们出手前找回来。”
他立刻调阅了仓库周边的监控，发现昨晚运走电池的是一辆没有牌照的白色货车，沿着城郊的高速路往东边去了。“通知所有分公司，留意白色货车的踪迹。”
陈默一边说一边拿起外套，“我去趟公安局，让他们帮忙查一下监控。”
苏晴拉住他的胳膊：“我跟你一起去。”
“你留在公司坐镇，这里更需要你。”
陈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公安局里，陈默的老同学李警官正在查看监控录像。屏幕上，白色货车在高速路口拐进了一条岔路，之后就消失在了监控盲区。“这条路通向废弃的造纸厂，那边地形复杂，很可能藏在那里。”
李警官指着地图说。
“我们现在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