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6页）

“哟！妹子！一个人啊？这么晚去哪啊？跟哥几个喝一杯去？”

一个满脸横肉、敞着怀露出纹身的胖子，喷着酒气就凑了过来，伸手想搭我的肩膀。

我脚步未停，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偏转一下。就在他那油腻的爪子即将碰到我肩膀的瞬间——

嗡！

一层极其微弱、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空间扭曲，如同无形的斥力场，瞬间在我身体周围形成。

“哎哟！”

胖子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推开，踉跄着向后连退好几步，一屁股摔倒在地，酒都醒了大半，茫然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看看我，仿佛见了鬼。

“胖子！你丫喝多了吧？平地都能摔？”

他的同伴哄笑起来。

“不……不是！有鬼！有东西推我！”

胖子惊恐地指着我。

我依旧目不斜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径直从他们旁边走了过去。冰冷的眼神扫过那几个哄笑的醉汉，死律核心一丝极淡的、属于凋零的威压无声掠过。

哄笑声戛然而止。一股没来由的、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攫住了那几个人。仿佛被最凶残的掠食者盯上，又像是瞬间被拖入了冰冷的墓穴。他们脸上的笑容僵住，脸色变得煞白，噤若寒蝉，惊恐地看着我远去的背影，连地上的胖子都忘了扶。

“派”在我耳边小声嘀咕：“宿主大人，您这‘生人勿近’的气场……是不是稍微收敛点？我们是来融入的，不是来当都市传说的……”

我没理会。蝼蚁的骚扰，不值得浪费情绪。

很快，我找到了“派”导航中的那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家庭旅馆——“临江客栈”。招牌灯箱有些老旧，但玻璃门擦得还算亮堂。前台坐着一个正打着瞌睡、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叮铃——”

推门进去，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老太太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站在前台的我，愣了一下。眼前的女孩个子很高，身形纤细，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背着个普通的双肩包。黑色的长发湿漉漉的，几缕贴在白皙的脸颊上。五官精致得不像真人，尤其是那双深棕色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平静得像深潭，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感。气质太特别了，不像本地人，也不像常见的游客。

“姑娘……住宿？”

老太太试探着问，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

“嗯。单间，安静点的。住一晚。”

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从背包里（实则从亚空间口袋）抽出几张大钞放在柜台上。

老太太看了看钱，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带着点疑惑和谨慎。一个年轻漂亮的陌生女孩，深夜独自一人来住店，还带着湿头发……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身份证……登记一下？”

她犹豫着说。

身份证？我哪来的身份证？

“派！”

我在脑海中急呼。

“搞定！虚拟身份信息已生成！同步干扰本地登记系统（临时）！”

“派”的效率一如既往。

我面不改色，报出了一个名字和身份证号：“贝拉。身份证号XXXX……”

这是系统根据我当前形象和名字生成的虚拟身份。

老太太拿起一个老旧的登记本，又看了看旁边那台看起来就很古董的电脑屏幕，上面似乎显示出了“贝拉”的基本信息（当然是“派”伪造的）。她嘀咕了一句“这电脑今天反应倒快”，也没多想，收了钱，递给我一把挂着塑料牌的老式钥匙。

“三楼最里面那间，306。热水24小时有，wifi密码贴在床头。”

“谢谢。”

我接过钥匙，转身走向楼梯。

老旧的水泥楼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找到306，开门进去。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得近乎简陋。一张单人床，一张掉漆的书桌，一把椅子，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墙壁有些泛黄，但还算干净。窗户对着后巷，黑黢黢的。

关上房门，反锁。将背包放在椅子上。我走到狭小的卫生间，看着镜子里那个黑发棕眸、穿着廉价T恤牛仔裤的“少女”。

陌生的脸，陌生的身体。

我伸出手，指尖划过镜面。心念微动，拟态伪装解除。

镜中的影像瞬间变化。黑色的长发如同褪色般恢复成冰冷高贵的银灰，深棕的眼眸也重新变回那妖异神秘的深紫。五官的轮廓似乎也变得更加立体完美，带着一种非人的精致感。虽然穿着普通的衣物，但那属于律者的、冰冷而强大的气息却再也无法被完全掩盖。

这才是……现在的我。

贝纳勒斯。

“宿主，您需要休息。”“派”的声音带着关切，“连续战斗和空间跳跃对精神负荷很大。系统检测您的灵魂波动有些疲惫。”

疲惫？确实。从车祸、转生、融合核心、遭遇死侍、硬撼龙王、再到江底逃生、登陆小镇……短短不到一天时间，经历之跌宕起伏，远超过去二十年人生的总和。精神和身体都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

我走到床边坐下，硬板床发出轻微的呻吟。没有躺下，只是盘膝坐好，闭上眼睛。

“派，调出诺顿的生命编码分析结果，还有卡塞尔学院三峡行动的已知情报。”

“宿主！您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派”抗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