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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男轻女的奶奶去世后,我发现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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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上了去往北京的高铁。

我抱紧装着房本和存折的包,摸出手机,把爸妈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大学生活比想象中艰难。

教育学名著里密密麻麻的术语看得我头晕,更别说那些需要小组讨论的课堂展示,我总是一开口就脸红。

但我努力地克服困难,就像刚去南方时那样。

现在我的目标,是成为一名人民教师,带更多的女孩走出大山。

大三上学期,我获得了去打工子弟小学实习的机会。

第一次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二十多双亮晶晶的眼睛,我突然想起了奶奶。

她用自己的全力托举了我,现在轮到我了。

大四时,我申请到了云南支教的资格。

站在简陋的乡村教室里,看着孩子们皲裂的小手紧紧握着铅笔的样子,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有个叫阿吉的女孩特别用功,每天走两小时山路来上学。

“老师,我以后也要考清华!”她仰着小脸对我说,眼睛亮得像星星。

回校后,我创立了“春芽助学计划”,联系校友为山区学校捐赠图书。

毕业典礼上,我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

站在礼堂的聚光灯下,我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突然一点都不紧张了。

“我要特别感谢一位老师,她是我的奶奶。”我的声音在礼堂里回荡,“她用最严厉的方式教会我最珍贵的事,教育不是为了逃离贫穷,而是为了回来改变它。”

散场后,李老师红着眼眶塞给我一个布包。

里面是奶奶曾经卖掉的那个金镯子,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奶奶正襟危坐,怀里还抱着小小的我。

十年后,我站在希望小学的操场上,看着三十多个穿着整齐校服的小女孩在升旗。

“林校长!”扎着羊角辫的小芳跑过来,举起一张蜡笔画,“我画了您和奶奶!”

画上的我穿着白衬衫,身边站着个拄拐杖的老太太。

小姑娘没见过我奶奶,却把她画得慈眉善目。

“画得真好。”我摸摸她的头,嗓子突然发紧。

要是奶奶真能看见现在的我,该有多高兴啊。

“林校长,基金会年度报告整理好了。”副校长小跑过来,“今年我们又资助了217个山区女童。”

我点点头,望向远处层叠的青山。

十年前那个满心仇恨的姑娘,如今成了“春芽基金会”的创始人。

奶奶留下的八万块钱,早已变成数百万善款,帮助上千个女孩走出大山。

手机突然震动,是监狱管理局的邮件。

我爸在监狱斗殴中被打成瘫痪,现在连吃饭都要人喂,我妈因为试图越狱加了刑,精神失常整天对着墙壁自言自语。

我关掉手机,转身走向教室,摸出钱包里那张泛黄的照片。

“奶奶,”我轻轻摩挲着照片,“您看见了吗?当初躲在您羽翼下的麻雀,现在成了金凤凰。”

天上飘起阵阵细雨,落在我肩上。

恍惚间,我仿佛又听见那熟悉的骂声:“死丫头,淋雨不怕感冒?”

可这次,声音里藏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