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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金主跪求我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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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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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我还是个穷学生。我爸被人设局欠下巨额赌债,绝望之下跳了海,把烂摊子甩给我和我妈。

为了还债,我妈一天打三份工,累垮了身体。我则削尖了脑袋想赚钱。

大三那年,有个机会去港岛做交换生。在一次留学生举办的慈善晚宴上,我偶遇了周叙白。

晚宴光鲜亮丽,香槟美人。留学生也分三六九等,周叙白是站在金字塔尖的那个,众星捧月,连晚宴场地都是他家酒店提供的顶层宴会厅。

而我,是被一个恼羞成怒、追求不成的二世祖故意泼了一身红酒的倒霉蛋。雪白的廉价礼服瞬间染透,狼狈不堪地暴露在众人或鄙夷或玩味的目光下。

那些人窃窃私语,说我心机深,想靠这种下作手段攀高枝。

就在我难堪得想钻地缝时,周叙白像天神降临,脱下他昂贵的西装外套,不由分说地裹在我身上。他个子很高,俯身时带着清冽好闻的雪松香气。

去休息室处理一下。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却给了我一线生机。

我裹紧带着他体温的外套,低着头小声说:谢谢。

匆匆躲进休息室换好备用衣服。出来时,那个泼我酒的始作俑者,正若无其事地在人群里谈笑风生。

一股邪火猛地冲上头顶。我踩着刚换上的细高跟鞋,噔噔噔冲过去,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一把薅住那二世祖精心打理的头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把他的脑袋按进了旁边巨大的香槟塔冰桶里!

哗啦!冰块和酒水四溅。

那家伙猝不及防,呛得直翻白眼,从破口大骂到鬼哭狼嚎地求饶。

最后,我松开手,在他狼狈不堪地爬起来找纸巾时,眼疾手快地一把扯下了他腰间的爱马仕皮带,用力甩进了旁边的喷泉池!

二世祖捂着裤子,脸涨成猪肝色,在一片哄笑声中落荒而逃。

我像只打赢了架的小野猫,骄傲地扬起下巴,一转身,就对上了周叙白饶有兴味的目光。

他斜倚在罗马柱旁,手里晃着杯香槟,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

我脑子嗡的一声,完了,装过头了。

后来,周叙白说,他就是被我那股子不管不顾、睚眦必报的野劲儿吸引了。像只漂亮的、带刺的野玫瑰。

我们的开始,源于一场我精心设计的偶遇和英雄救美。

是他主动靠近,是他热烈追求,是他向所有人宣告我的存在。

甚至在我执意要进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时,是他动用资源,为我扫清障碍,铺路搭桥。

可也是他,亲手把我捧上云端,又在我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把我推下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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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我二十八岁生日临近。他表现得异常上心,说要给我一个终生难忘的惊喜。

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七年。

我满心以为,戒指和求婚就是那个惊喜。所以,在生日宴当天,我按捺不住期待,想提前去现场看看他布置得如何。

却意外听到了他和几个发小的对话。

叙白哥,你对林晚也太上心了吧这排场……该不会要求婚吧一个声音带着促狭。

周叙白那天穿了身纯白的手工西装,俊美得如同童话里的王子。可他薄唇轻启,吐出的字眼却瞬间让我如坠冰窟:

林晚他嗤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是很漂亮,带出去够劲儿。不过,玩玩可以,结婚我另有人选。

是苏家那位发小追问。

你说呢周叙白语气慵懒,默认了。

那订婚后……是不是就跟林晚断了发小又问。

当然,周叙白答得理所当然,对婚姻忠诚,是对伴侣最基本的尊重。

发小夸张地吸了口气:哇哦!那林晚不得哭死她对你可是死心塌地啊!

死心塌地周叙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语气充满嘲讽,各取所需罢了。她图我的钱和势,我图她年轻漂亮会来事儿,很公平。

后面他们还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

他说我们的七年,是各取所需。

我像个偷窥的小丑,一步步往后退,躲进无人的角落,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花了脸上精心描画的妆容。

原来如此。

原来在他眼里,我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爱恋,都只是图他的钱和势。

原来这七年,不过是一场他心知肚明的交易。

哭了不知多久,直到眼泪流干。我掏出粉饼,对着小镜子,一点点擦掉泪痕,重新描眉画眼,涂上最艳丽的口红。

然后,我换上一身他最喜欢的红色吊带长裙,像个最敬业的女演员,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他为我准备的、盛大的生日派对上。

维港上空,璀璨的烟花整整燃放了半个小时,照亮了半个天际。

而我仰头看着,只觉得那绚烂的光影,拼凑成了四个冰冷刺骨的大字:各、取、所、需。

从那天起,我开始一遍遍地提醒自己:林晚,醒醒吧。别做梦了。你们之间,只有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