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半生相思半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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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第2页)

悔意如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我选家法。”

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玻璃,却决绝得让灯火都晃了晃。

顾老太太眯眼,抬手。

鞭梢带倒刺,破空的呼啸像厉鬼划破耳膜。

第一鞭落下,脊背瞬间绽开一道血沟,皮开肉绽的声音清脆得残忍。

血珠溅到沈明栀的裙摆,像点点红梅,她下意识后退半步,眼底掠过一丝惊惧,却又迅速压下,换上一副悲悯神色。

第二鞭、第三鞭

每落一次,顾栖迟的背脊就抽搐一次,肌肉像被犁开,血顺着肋骨淌,滴在刑凳下,汇成小小一滩。

他咬碎后槽牙,血从嘴角溢出来,混着冷汗,滚烫又冰冷。

“服不服?”老太太问,声音古井无波。

顾栖迟伏在凳上,眼前发黑,却冷笑:“不服。”

两个字,换来更重的鞭。

第七十鞭时,他听见自己骨头的裂响,像枯枝被冬雪压断。

第八十九鞭,世界开始旋转,耳边只剩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跳。

第九十九鞭落下,刑凳猛地一震,他却连闷哼都没发出,因为人已经昏死过去。

血从刑凳边缘滴落,砸在青砖地,发出极轻的“嗒”。

沈明栀想上前,被老太太抬手止住。

“让他疼,疼够了,就知道什么该舍,什么不该舍。”

顾栖迟再睁眼,是三日后的深夜。

脊背缠满纱布,稍一呼吸便撕扯生疼。

他拔掉输液针,血珠顺着针孔冒出来,顺指缝滴在地板上,像小小的红色句号。

管家惊惶:“少爷,医生说至少要卧床半个月。”

顾栖迟充耳不闻,撑墙站起,额上冷汗滚进眼角,刺痛。

镜子里的人面色惨白,唇色发青,唯有一双眸子黑得吓人。

顾栖迟抬手,指尖颤抖,却死死扣住门框:“备车,去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