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3页）

“快走！”血手抓住刚复活的李明和魔力耗尽的何思雨，转身撞破厂房的窗户跳了出去。玻璃碎片四溅，划破了他的手臂，流出黑色的血液。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北城区分部的建筑在红光中开始崩塌，碎块如雨点般落下，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三人落在厂房外的空地上，远处传来警笛声，显然爆炸声惊动了守备军。血手看着倒塌的厂房，眼神复杂：“北城区的增幅器毁了，但其他六个分部还在运作。明天，我们去西城区。”

第四节：灵魂祭坛的终章对决

三天后的午夜，天风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巡逻卫兵的火把在远处移动，像孤独的萤火虫。火把的光芒在石板路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随着卫兵的脚步缓缓移动，像一群沉默的跟屁虫。

李明和何思雨站在主城下水道的入口，铁质的井盖散发着潮湿的铁锈味，上面刻着“禁止入内”的警告，字迹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井盖边缘缠着几圈铁链，锁是黄铜的，上面布满了绿色的铜绿，显然很久没人打开过。

血手已经在那里等候，他的状态比三天前更加糟糕——灵魂烙印已经蔓延至脖颈，皮肤呈现出焦炭般的黑色，暴露在外的手腕处，黑色纹路像藤蔓般缠绕着，几乎要覆盖整个手背。他的呼吸粗重而困难，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嘶哑的喘息，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胸口剧烈起伏，像一个破旧的风箱。

“七个分部都摧毁了？”李明问道，他的复活次数已经达到117次，灵魂疲劳的提示变成了红色，【灵魂灼烧：每次复活后将承受5秒灼烧伤害，每秒掉血10点】。复活间隔维持在20秒，但每次复活后的眩晕感越来越强烈，眼前总会出现短暂的黑屏。

血手点头，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像砂纸摩擦木头：“都毁了。西城的分部最难搞，他们的法师会‘灵魂禁锢’，差点困住我。”他咳嗽了几声，黑色的雾气从嘴角溢出，落在地上，像一滴墨水渗入泥土，“祭坛的结界应该已经解除了，我们可以进去了。”

他吃力地推开下水道井盖，铁链与铁环摩擦发出刺耳的“哗啦”声，在寂静的午夜格外刺耳。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扑面而来——混合着腐烂的垃圾、污水和淡淡的血腥味，让人几欲作呕。李明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却还是挡不住那股气味钻进鼻腔，刺激得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井盖下方是陡峭的铁梯，梯级上布满了绿色的苔藓，湿滑而危险，有些地方的铁条已经锈断，露出下面漆黑的深渊。月光透过井盖的缝隙照进来，在铁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张破碎的网。

“小心脚下。”血手率先爬下去，动作迟缓而笨拙，黑色的纹路在他的脖颈上蠕动，像一群细小的虫子，“里面的水有毒，别碰。黑暗议会的人在水里下了‘腐骨液’，沾上一点就会持续掉血。”

李明和何思雨紧随其后，铁梯的“嘎吱”声在寂静的午夜格外刺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摇摇欲坠的琴弦上。何思雨的法杖顶端散发着微弱的蓝光，照亮了前方的路，她的脚步很轻，显然怕惊动什么。

下水道内部比想象中宽敞，主通道宽约三米，深约两米，浑浊的污水在脚下缓缓流淌，水面漂浮着垃圾和不知名的生物尸体，其中一具看起来像是巨型老鼠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味。墙壁上挂着昏暗的魔法灯，光线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更远处的黑暗中，隐约传来水滴的“滴答”声和锁链的“哗啦”声，像有人在黑暗中低语。

走了大约一里地，通道尽头出现一个巨大的洞穴，显然是人工开凿的。洞穴高约五十米，顶部悬挂着巨大的钟乳石，有些地方还在往下滴水，“滴答”声在洞穴里回荡，像无数个时钟在同时走动。

洞穴中央矗立着一座黑色的祭坛，祭坛由黑曜石砌成，高约十米，呈金字塔形状，塔顶镶嵌着一颗巨大的黑色晶石，直径约五米，散发着浓稠的黑雾，黑雾中隐约能看到无数扭曲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哀嚎。

十二根雕刻着骷髅头的石柱环绕着祭坛，每根石柱高约八米，表面刻满了诡异的符文，符文间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像血液在血管里流动。每根石柱上都绑着一个被剥去皮肤的玩家，他们的身体早已失去生机，肌肉和血管清晰可见，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但他们的灵魂却被无形的锁链束缚着，在空气中痛苦地挣扎，发出无声的哀嚎，灵魂的形态扭曲而痛苦，像被揉皱的纸。

“黑巫师！”血手突然怒吼，他抽出背后的巨剑，剑身因常年饮血而呈现出暗红色，剑刃上布满了细小的缺口，却依旧锋利，“你果然在这里！”

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个穿黑袍的男人，他的黑袍拖在地上，沾满了污泥和不知名的液体。脸被青铜面具遮住，面具上雕刻着扭曲的人脸，双眼处的空洞闪烁着红光，像两颗燃烧的煤球。他手里握着一根白骨法杖，杖顶镶嵌着一颗跳动的红色晶石，像是用凝固的血液制成，散发着不祥的光芒。

“血手，你终究还是背叛了。”黑巫师的声音像毒蛇吐信，阴冷而黏腻，每个字都带着滑腻的质感，“不过没关系，你的灵魂，加上李明的不死灵魂，足够启动祭坛了。世界树的枯萎，需要更多的黑暗能量来加速。”

“世界树？”李明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想起赵伯日记里的记载，“你们在破坏世界树？”

黑巫师冷笑一声，面具下的红光闪烁：“破坏？不，我们是在‘净化’。世界树的光明能量太刺眼了，只有让它枯萎，黑暗才能笼罩整个世界。到时候，我们都会成为不朽的存在。”

何思雨不等他说完，立刻释放“暴风雪”，无数冰晶如利刃般砸向黑巫师。但冰晶在接触到他身体的瞬间，就被一层黑色的护盾弹开，化作水汽消散，护盾上泛起一圈圈涟漪，像平静的水面被投入石子。

黑巫师举起白骨法杖，祭坛周围突然升起暗红色的屏障，与北城区分部的裁决结界如出一辙，只是范围更大，能量波动更强烈，屏障上的符文更加密集，像一群拥挤的虫子。“裁决者的结界，能叠加疲劳效果。李明，你的无限复活，在这里会变成最大的负担。你敢复活几次？”

李明的血条突然开始莫名其妙地下降，每秒掉1点血，属性面板显示这是“灵魂侵蚀”效果——祭坛周围的黑暗能量正在缓慢吞噬他的生命力。他握紧精铁剑，无视持续下降的血条，冲向黑巫师，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咻”的破空声。

黑巫师轻挥法杖，地面突然伸出无数锋利的骨刺，骨刺呈黑色，表面覆盖着粘液，散发着恶臭。李明闪避不及，被骨刺刺穿胸口，剧痛让他几乎窒息，眼前一片血红。

“-60”。

血条瞬间清空，复活读条开始倒数：“19...18...”

何思雨趁机释放“冰箭连射”，三支冰箭带着呼啸声射向黑巫师，却被黑巫师的“黑暗护盾”尽数吸收，护盾上的涟漪越来越大，却始终没有破裂。

血手提着巨剑冲上去，剑刃劈在护盾上，发出“锵”的巨响，火星四溅，像烟花在黑暗中绽放：“李明，别靠近！他的护盾能吸收物理攻击，需要魔法破防！”

黑巫师冷笑一声，面具下的红光闪烁：“血手，你的灵魂烙印已经扩散到心脏了吧？感受过灵魂被撕裂的痛苦吗？”他突然举起法杖，指向血手，“灵魂抽取！”

一股无形的力量从法杖顶端射出，缠绕住血手的身体。血手的身体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提离地面，他发出痛苦的嘶吼，皮肤下的黑色纹路疯狂蠕动，像要冲破皮肤的束缚，他的身体开始干瘪，像被抽走了空气的气球。

“李明，动手！”血手用尽最后力气大喊，声音嘶哑而破碎，几乎不成调，“用裁决核心摧毁祭坛！它在塔顶的晶石里！”

李明的复活读条结束，他在原地复活，剧烈的眩晕感让他差点摔倒，【灵魂灼烧】效果触发，全身像被火烤一样疼痛，血条以每秒10点的速度下降。他捡起血手掉落的裁决核心，核心在他手中发烫，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的皮肤。

他无视黑巫师的攻击，拼尽全身力气冲向祭坛，脚下的污水被踩得飞溅，溅在裤腿上，传来一阵刺痛——那是“腐骨液”的效果，每秒掉5点血。

黑巫师察觉到他的意图，转身释放“死亡缠绕”，黑色的能量带如毒蛇般缠上李明的身体，瞬间吸干了他的血条——

“玩家李明死亡，20秒后复活...”

何思雨的“灵魂稳固药剂”只剩最后一瓶，她看着李明倒下的身影，咬咬牙，冲过去将药剂灌进他的口中。淡紫色的药剂发挥作用，复活读条的速度加快了不少，【灵魂灼烧】效果也暂时被压制。

复活后的李明感觉力量瞬间恢复了一些，灵魂疲劳的眩晕感也减轻了。他抓起裁决核心，纵身跳上祭坛的台阶，一级级向上攀爬。黑曜石的台阶冰冷而光滑，上面刻着的符文在他脚下亮起红光，仿佛在排斥他的靠近，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何思雨，用暴风雪！最大威力！”李明大喊，声音在洞穴中回荡，带着回音。

何思雨立刻释放最强的“暴风雪”，无数冰晶汇聚成巨大的冰锥，足有一人高，带着呼啸声砸向祭坛塔顶的黑色晶石。冰锥与晶石碰撞的瞬间，发出“咔嚓”的巨响，晶石表面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同时，李明将裁决核心猛地插入祭坛中央的凹槽——那里的符文正好与核心的纹路吻合，像是为它量身定做的。

裁决核心与冰晶产生强烈的共鸣，发出刺眼的白光，白光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洞穴的黑暗。黑色晶石瞬间布满裂纹，里面的黑雾疯狂地涌出，却被白光净化成无害的水汽，那些扭曲的人脸在白光中发出解脱的叹息，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祭坛开始剧烈震动，黑曜石碎片纷纷脱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十二根石柱上的灵魂锁链断裂，玩家的灵魂化作光点消散在空气中，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平静的笑容。

黑巫师发出不甘的惨叫，他的身体被祭坛崩塌产生的黑暗裂隙吞噬，青铜面具掉落在地，露出下面一张被黑暗能量腐蚀得面目全非的脸，皮肤像烧焦的树皮，五官早已模糊不清。

血手的身体缓缓下落，他的皮肤在祭坛崩塌的白光中碳化剥落，露出下面原本的人类躯体——那是一具普通的战士躯体，左胸戴着一枚小巧的银质十字架，上面刻着“安娜”的名字，边缘已经被摩挲得发亮，显然被佩戴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