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3页）

但他没有停止！他死死地盯着那团在火焰中消失的亵渎之物！直到最后一点灰烬都被彻底焚尽！

火焰终于缓缓熄灭。

船舱内一片狼藉。熔融的金属滴落凝固成丑陋的琉璃状，地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烬和焦黑的残骸。海水因为高温和汽化变得浑浊不堪，充满了刺鼻的焦糊味和硫磺气息。那具穿着婚纱的伪圣骸，连同周围的死侍群，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夜寒瘫坐在深潜舱内，大口喘息着，浑身被汗水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力量被彻底抽空，眼前阵阵发黑，肩头的烙印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他心中那股愤怒和厌恶，却随着伪圣骸的消失而平息了一些。

“目标清除。”楚子航平静的声音传来，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他的深潜舱悬浮在不远处，表面流转的炼金矩阵光芒缓缓黯淡。

“能量反应……消失了。”顾夜寒看着面板上归零的能量读数，声音沙哑。

“遗迹碎片还在下方。”楚子航操控深潜舱，探照灯光扫向船舱底部一个被熔融金属覆盖的破口，“从这里下去。”

顾夜寒强打起精神，操控深潜舱跟上。两具深潜舱如同深海幽灵，穿过破口，向着更深的海沟潜去。

下方更加黑暗，更加寒冷。探照灯光柱在墨汁般的海水中显得更加微弱。海床上覆盖着厚厚的淤泥和沉积物。很快，灯光照亮了目标——一块巨大的、形状不规则的、如同黑色水晶般的碎片！碎片表面布满了复杂而古老的龙文刻痕，散发着微弱的、如同呼吸般明灭的幽蓝色光芒！正是“海妖号”传回影像中的龙族遗迹碎片！

碎片半埋在淤泥中，周围散落着一些金属残骸，似乎是“海妖号”的碎片。在碎片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似乎是金属材质的盒子，也被半埋在淤泥里。

“回收碎片。”楚子航的声音传来。他的深潜舱伸出机械臂，小心翼翼地抓向那块巨大的黑色水晶碎片。

顾夜寒则操控机械臂，抓向那个小盒子。盒子不大，入手沉重，表面覆盖着锈迹和淤泥。他将其收回深潜舱的样本舱内。

任务似乎完成了。但顾夜寒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太顺利了？伪圣骸被毁，死侍被灭，遗迹碎片唾手可得？赫尔佐格的布置……仅此而已？

就在楚子航的机械臂即将触碰到黑色水晶碎片的瞬间！

异变再生！

嗡——！！！

一股无形的、极其强大的吸力，猛地从黑色水晶碎片中爆发出来！如同一个微型黑洞！周围的淤泥、海水、甚至“海妖号”的金属残骸，都被瞬间吸向碎片！

楚子航的深潜舱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吸力猛地拉扯过去！机械臂瞬间被扭曲变形！警报声疯狂响起！

“引力异常！”楚子航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

顾夜寒的深潜舱也被波及！强大的吸力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舱体！他猛地加大引擎推力，试图挣脱！

就在这时，精神世界里的青铜柱林猛地一震！肩头的烙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感！一种强烈的、近乎本能的冲动驱使着他！他猛地看向那块黑色水晶碎片！在碎片核心深处，那明灭的幽蓝色光芒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极其微小、却散发着更加古老、更加纯粹气息的……青铜色光点！

那光点……在吸引他！在呼唤他！

“楚子航！碎片核心！”顾夜寒嘶声喊道，“有东西！”

楚子航也察觉到了异常！他的黄金瞳爆发出璀璨的光芒！村雨瞬间出现在他手中！隔着深潜舱的观察窗，他猛地挥刀！一道凝练的、如同月光般冰冷的刀气，瞬间斩向黑色水晶碎片的核心！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黑色水晶碎片表面出现一道细微的裂痕！核心处那个青铜色光点猛地一亮！

轰——！！！

碎片内部的能量瞬间失衡！恐怖的引力场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狂暴的、如同爆炸般的斥力冲击波！

轰隆——！！！

黑色水晶碎片猛地炸裂开来！无数碎片如同子弹般四射飞溅！恐怖的冲击波将两具深潜舱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撞在海底的岩石上！警报声瞬间响成一片！

顾夜寒被撞得七荤八素，眼前金星乱冒。他强忍着眩晕，看向爆炸中心。

黑色水晶碎片已经化为齑粉。但在爆炸的中心点，一点微弱的、如同萤火虫般的青铜色光芒，正缓缓悬浮在浑浊的海水中。

那光芒……顾夜寒精神世界里的青铜柱林疯狂共鸣！肩头的烙印灼热得如同要融化！

他下意识地操控机械臂，伸向那点光芒。

机械臂小心翼翼地合拢，将那点光芒抓在手中。收回样本舱。

光芒散去。机械臂的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不规则形状的、通体呈现出一种古老青铜色泽的……金属碎片！

碎片表面布满了极其细微、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龙文刻痕！这些刻痕比黑色水晶碎片上的更加古老、更加深邃！碎片边缘参差不齐，仿佛是从某个更巨大的整体上崩裂下来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沉重的气息，从碎片上散发出来！这股气息，与顾夜寒精神世界里的青铜柱林！与他肩头的烙印！产生了强烈的、如同血脉相连般的……共鸣！

顾夜寒握着这块小小的青铜碎片，感觉它沉重得如同山岳！他体内的龙血在沸腾！精神世界里的青铜柱林在欢呼！肩头的烙印在灼烧！仿佛这块碎片，才是他此行真正的目标！才是……打开那扇门的……最后一块拼图？！

“任务完成。上升。”楚子航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的深潜舱似乎受损不轻，但依旧稳定。

顾夜寒深吸一口气，将青铜碎片小心地放入样本舱深处。他最后看了一眼爆炸后一片狼藉的海底，又看了看手中那块冰冷的碎片。

冰海残卷……死侍的婚纱……伪圣骸……青铜碎片……

赫尔佐格的恶趣味之下，隐藏的……到底是什么？

卷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