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页）
楚子航没有追问。他只是沉默地看着顾夜寒，那双黄金瞳在晨光下如同冰冷的琥珀，深邃得仿佛能洞穿一切伪装。病房里的空气再次变得凝滞。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顾夜寒如蒙大赦般说道。
门开了，是富山雅史教授。他手里拿着一个病历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感觉怎么样？顾夜寒同学？手还疼吗？”
“好多了，教授。”顾夜寒连忙回答。
富山雅史走到床边，检查了一下顾夜寒双手的恢复情况，又看了看他肩头的龙文烙印，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嗯，恢复得不错。肩上的烙印……能量波动很活跃，但暂时没有侵蚀迹象。需要密切观察。”他一边记录一边说。
楚子航在富山雅史进来后，便默默地退到了一旁，靠在窗边的墙壁上，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病房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富山雅史检查完毕，又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便离开了病房。临走前，他看了一眼楚子航，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顾夜寒和楚子航两人。气氛比刚才更加微妙。
顾夜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瞟向床头柜上的那个空杯子。杯底的炼金矩阵像一个冰冷的谜团，悬在他心头。
楚子航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他缓缓转过身，走到床头柜前，拿起了那个空杯子。他的手指摩挲着杯壁，目光落在杯底那个微小的矩阵上，眼神深邃难明。
“这是……”顾夜寒忍不住开口。
“稳定矩阵。”楚子航的声音打断了顾夜寒的询问，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顾夜寒，“压制异常能量波动。对烙印……可能有效。”
顾夜寒愣住了。楚子航……这是在解释？而且……是在帮他？用炼金矩阵压制烙印？
楚子航没有再多说，他将杯子放回床头柜，然后从随身携带的一个黑色提包里，拿出了一本厚重的、封面是深褐色皮革的书籍。书籍的封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几个简单的几何凹痕。
他将书放在顾夜寒的床边。
“《炼金术基础》。”楚子航的声音依旧平淡，“施耐德教授让我转交。他说……你需要了解规则。”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走向病房门口。
“等等！”顾夜寒下意识地叫住了他。
楚子航停在门口，没有回头。
“为什么？”顾夜寒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为什么帮我？”
楚子航沉默了几秒。晨光勾勒出他挺拔而孤寂的背影。
“高架桥上，”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你也在。”
说完，他拉开门，身影消失在门外。
顾夜寒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又低头看了看床上那本厚重的《炼金术基础》。封面上冰冷的皮革触感传来，带着一种历史的厚重和知识的冰冷。
他拿起书，翻开沉重的封面。扉页上，用古老的哥特体花式字写着书名，下方有一行小字批注：“炼金非术，乃重构规则之匙。——尼古拉·弗拉梅尔”
顾夜寒的目光落在“规则之匙”四个字上，心脏猛地一跳！昂热校长也说过“钥匙”！
他迫不及待地翻动书页。纸张是厚重的羊皮纸，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和古老的气息。书页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复杂的几何图案，充满了晦涩难懂的术语和公式。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其中一页，看到一段关于“龙血烙印与炼金矩阵共鸣”的论述时，精神世界深处，那片沉寂的青铜柱林，猛地一震！
嗡——！
低沉的嗡鸣声在意识深处响起！一根靠近边缘的青铜巨柱表面，缓缓浮现出与书页上几乎一模一样的图案和龙文注释！两者相互呼应，仿佛在跨越时空进行着无声的对话！
顾夜寒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他感觉自己仿佛推开了一扇尘封已久的大门！门后，是通往那片神秘青铜柱林深处的……知识之路！
他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完全忘记了肩头的灼痛，忘记了楚子航的姜茶，忘记了杯底的矩阵，忘记了门外可能存在的窥视……
卡塞尔学院，诺顿馆顶层，芬格尔的秘密据点。
这里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由服务器机柜和数据线缆组成的钢铁丛林。空气中弥漫着臭氧、散热风扇的嗡鸣以及廉价披萨和速溶咖啡混合的复杂气味。巨大的曲面屏幕上，瀑布般的数据流飞速滚动，映照着芬格尔那张胡子拉碴、写满“我是废柴但我很快乐”的脸。
他嘴里叼着一块冷掉的披萨，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起，另一只手熟练地操作着三个不同的终端界面。屏幕上，守夜人论坛的界面占据着中心位置，旁边是几个加密的监控窗口和……一个实时传输的、角度极其刁钻的病房监控画面！
画面里，正是顾夜寒的VIP病房！角度似乎是从病房外走廊某个通风口或者装饰缝隙里偷拍的，画面有些模糊和变形，但足以看清病房内的情景。
此刻，画面上清晰地显示着：楚子航站在病床边，微微俯身，将一杯冒着热气的马克杯递给靠在床头的顾夜寒。顾夜寒伸手接过杯子，两人指尖似乎有短暂的接触。楚子航的身影挺拔而冷硬，顾夜寒则显得有些虚弱和……顺从？窗外的晨光勾勒出两人的剪影，构成一幅极其……微妙的画面。
“啧啧啧……”芬格尔看着屏幕，嘴角咧开一个极其猥琐的笑容，“这构图！这光影！这氛围！简直是……年度最佳CP素材啊！”
他飞快地截取了几个关键帧，尤其是楚子航递杯子和顾夜寒接杯子的瞬间特写，以及两人指尖“疑似”接触的放大画面。然后，他熟练地打开论坛发帖界面，标题栏飞快地敲入一行加粗加亮的大字：
【爆！热！】#故障钟与冷面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