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第2页)
谢斐冷嗤,他不觉得他儿子的人头有什么大作用,可随信寄来的另外一样东西,却让谢斐不得不信。
那是一根羽毛。
黑褐色的羽毛。
不常见,可谢斐却远远地见过一次。
他立马进宫面圣,集结三法司的人,快马加鞭赶赴广安县,第一件事就是去审问胡一刀的同伙。
待得到了确定答案,谢斐这才卸下一头重担,另外一头的重担,高高地翘起,怎么都落不下去。
随行的官员好听的话说了一箩筐,就是不见谢斐有半点回应和情绪,阴沉着脸,这让这些官员脊背发凉,心中发怵。
于是就一个个打着要去审讯犯人、查阅卷宗、记录卷宗的借口,脚底抹油,溜了。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大堂,一下子就安静了,针落可闻。
谢执安看不透他爹,更惧怕他爹。
他爹在刑部干了一辈子,审讯犯人无数,不苟言笑,严肃冷漠,也许是长时间审讯犯人,他回到家之后,与家人相处,也跟审讯犯人一样。
压抑,难受,憋屈、挣扎。
所以他与谢斐关系不亲。
就连这回,谢执安心里头打鼓,不知道他爹究竟是喜还是怒。
“爹”他试探着,谨小慎微地开了口。
谢斐终于抬起了头,目光如炬,像是一把利刃直插谢执安,直接看得谢执安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爹,我错了。”
“你是错了,大错特错。”良久,谢斐也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这是什么?”
谢执安抬头,看到了谢斐手中拿着的一根羽毛,他刚要开口,谢斐又问,“你找他了?”
谢执安见什么都瞒不过他:“我怕你不信我,所以我就”
“你糊涂啊!”谢斐将东西放在火上燃烧干净,恨铁不成钢:“你是想要谢家跟着你一块死无葬身之地嘛!”
“爹,不是的,他明明”谢执安膝行两步,还要辩解,却被谢斐打断。
“你给我住口!”谢斐扬起手,直接扇了他一巴掌,谢执安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有血渗出。
“当年那件事,韩家满门覆灭,永和宫也是血流成河。参与这件事的都死了,知道这件事的也死了,若不是他年岁尚小,且又流着那位的血,还是那位的第一个孩子,执安,你觉得,他能活到现在吗?”
“爹,虎毒不食子啊!”谢执安还在狡辩,他膝行爬到谢斐跟前,抓着他的衣摆,“这么多年了,死的人连骨头都成渣了。”
“是,死的人骨头是成渣了,可活着的人”谢斐冷冷地用食指指着自己的太阳穴,面容阴沉:“是有记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