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最强苟王系统:村里都是我祖宗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6章(第1页)

王铁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那个漫漫长夜的。

“嘿呦嘿呦”的号子声,铁锹刮擦泥土的刺啦声,沉重石板落地的闷响,还有那头肥猪偶尔发出的、心满意足的哼哼……这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首名为“仙居改造进行曲”的噩梦交响乐,顽固地穿透他破石屋的每一道缝隙,钻过蒙在头上的破棉絮,直往他耳朵里灌,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

系统倒是“贴心”,在他血压即将冲破天灵盖的临界点,及时注入了足量的“躺平因子”。这玩意儿没让他睡着,也没让他彻底昏死过去,反而维持着一种诡异的、麻木的清醒。他像个被钉在刑架上的囚徒,被迫听着自己那点可怜的“家园”被一寸寸翻新改造的声响,每一铲土都像挖在他心坎上,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烬。

好不容易等到外面那支“狂热施工队”消停下来——大约是累垮了,或者天实在太黑——动静终于渐渐平息。王铁柱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像一具抽了骨头的行尸,从那张硬板床上挣扎起来。他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推那扇吱呀作响、此刻仿佛重若千钧的屋门。

门轴呻吟着打开。

嘶——

眼前的景象让他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残存的那点困倦瞬间被惊得魂飞魄散!

他那破石头屋的院子,一夜之间仿佛被一群着了魔的山大王彻底盘踞、大刀阔斧地改造过了!

院门口:坑坑洼洼的泥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用大小不一、却被打磨得颇为平整的青石板铺就的路面。这路说小路不像小路,说大道又算不上大道,光滑的石面一直延伸到院门外很远的地方,似乎倔强地要通到村口方向去。最“贴心”的是,在他家那低矮的门槛前,还特意砌了个小小的缓坡。原本堆在墙根的碎石块、刨出来的土坷垃,全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连点渣都没剩下。正对着院门,一个约莫半人高的条石基座赫然矗立,石料方正厚实,上面空空荡荡,像在等待着某个分量极重的东西降临。

院墙:

他家那圈象征性的、歪歪扭扭的篱笆墙彻底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圈用厚实的黄土混合着不知从哪儿搜罗来的碎石块垒砌而成的矮墙!高度只到王铁柱胸口,但看着结实了不少。墙头还刻意保留了一些凸起的粗糙石块,以及一些……枯树枝?王铁柱嘴角抽搐,这八成是为了满足那头猪“蹭树皮”的古怪癖好。

后院(原猪圈所在地):这里的改变最为惊心动魄!原本那破败漏风、摇摇欲坠的木质猪圈框架被拆得干干净净,连根木头茬子都没留下!地上被挖出了一个巨大、形状不规则的深坑,坑底似乎铺着一层厚厚的、湿漉漉的黄泥浆,散发着新鲜而浓烈的泥腥味。坑旁边,几块布满天然孔洞、形态嶙峋的巨大石头(王铁柱觉得就是山里长得比较怪的大石头)被精心垒砌起来,勉强堆出个假山的模样。这假山上,还特意嵌了几块树皮粗糙的老树段!一条新挖的小水沟,从旁边那个新冒出来的、巴掌大的小池塘(?!他那破木桶里的青莲被郑重其事地移栽到了池塘一角!)引水到泥坑里,显然是为了保证那泥浆时刻保持湿润。整个区域看起来……活像个拙劣模仿的、缩小版生态乐园!只是那股子混合着泥土、水和某种不可名状的气味,比原先更重了!

而那头罪魁祸首的肥猪,此刻正惬意无比地在那巨大的泥坑里翻滚、拱动,发出满足至极的呼噜声。看到王铁柱出来,它甚至还颇为“友善”地甩了甩硕大的猪头,几滴腥臭的泥点子精准地飞溅到他脸上!

王铁柱木然地抹了一把脸,冰凉的泥水顺着脸颊滑下,心头却是一片死水般的麻木。他想骂,想吼,想把眼前这一切都砸个稀巴烂!但看着这面目全非的“家”,看着那些散落在地上、沾满泥土的简陋工具,他知道,任何愤怒的言语都是徒劳。这群人,已经彻底走火入魔了!

“唉……”一声沉重得仿佛能压垮脊梁、浸满了愧疚的叹息在他身侧响起。

王铁柱僵硬地扭过头,只见守墓人王大山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了他旁边。王大山怔怔地望着眼前这“焕然一新”的景象,尤其是那个被改造成巨型泥潭猪窝的后院,脸上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震撼、敬畏、一丝参与其中的卑微满足,但更多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不安。

“铁……铁柱大哥,”王大山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和忐忑。他看着村里人为“仙尊居所”如此兴师动重,内心既惶恐于这地方日益增长的“神圣感”,又觉得自己像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扰您清净了……小弟无能,没能为您……分担多少。”他指的显然不是搬石头的力气,而是那种他永远无法企及的地位和“眼界”。

王铁柱只是木然地看了他一眼,连吐槽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自己晚上还能不能有张床睡觉?石屋里面……他猛地一个激灵,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他拔腿就往自己的石屋里冲!

屋内,他那几件可怜的破烂家什倒是还在原地,但整个空间被收拾得异常“干净”!地上的灰尘不见了,农具被摆放得整整齐齐……然而,他睡觉的那张破木板床的位置,明显被人挪动过!床底下积年的垃圾被掏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铺了一层干净、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干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草药气味。

这些勉强还能忍。最让他头皮炸裂、亡魂皆冒的是——他那张唯一的、用来睡觉的破草席,此刻正平平整整、恭恭敬敬地铺在……他平时放脚踩的一块稍微平整点的石板上!那石板的颜色,怎么看怎么像……像昨天祠堂门口地基铺的那种青石板!而他睡了无数个夜晚、已经被身体压出一个浅浅凹陷的硬木板床板,则被小心翼翼地、像供奉什么圣物一样立在了墙角!

王铁柱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群疯子!把他睡觉的床给拆了!只给他留了个平时踩脚的石头台子?!

就在这时,屋外骤然响起老村长王德福那充满激动与无比虔诚、几乎要刺破清晨寂静的高亢嗓音:

“恭迎圣物——天降神棺!请入圣座!”

天降神棺?!王铁柱心头咯噔一下,强撑着从石屋门口探出半个身子。

只见以老村长为首,村里四个最膀大腰圆的壮汉,正汗如雨下、脸憋得通红,用尽全身力气,小心翼翼地从一辆用粗大原木临时拼凑成的简易板车上,抬下一个沉重无比的长方体物件!

那东西通体灰白,材质似石非石,表面布满粗粝的风化纹理,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古老气息。长约七尺,宽约三尺,高度正好与院门口那个新砌的条石基座严丝合缝!远远望去,那轮廓,那形状,分明就是一口——石棺?!

王铁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嗖”地直冲天灵盖!谁家把棺材立在他院门口?!

抬棺的四人,在周围所有村民(李家嫂子、王老实、刘秀才等人都在,个个屏息凝神,眼神狂热)的注视下,如同进行着世间最庄严的仪式,极其缓慢、无比郑重地将那口沉重的石棺,稳稳地安放在了正对王铁柱家院门、那半人高的条石基座之上!棺体落下时,沉重的分量压得基座微微一沉,发出沉闷的“咚”一声响,仿佛敲在王铁柱的心口上。

“这……这是什么东西?!”王铁柱的声音都变了调,指着那口阴森的石棺,“谁让你们放这儿的?!”

老村长猛地转过身,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因激动和搬运的劳累涨成了猪肝色,但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死死盯着王铁柱!

“回禀仙尊!”老村长的声音洪亮如钟,带着一种向至高神明献上至宝的狂热,“此乃‘混沌母石胚’所生‘蕴道神棺’!是王大山兄弟,深感仙尊庇佑之恩无以为报,特献上其家传秘宝!此棺日夜受其看守之古墓阴凉气息滋养百年,内蕴一丝轮回混沌气!昨日仙尊赐下枯枝神料(指王大山换走的那点枯枝),与此棺属性暗合,竟激发其神能流转!此乃天意昭昭!正是匹配仙尊无上神躯之圣座——不!是圣居之前引!立于仙居正门,可吸纳四方鸿运紫气,镇压宇内一切魑魅魍魉!护卫我王家沟万载安宁!”

王铁柱看着那口厚重的、散发着冰冷岩石气息的灰白石棺,再看向旁边眼神躲闪、带着不安又混杂着一丝期盼的王大山,只觉得那股寒气瞬间冻僵了四肢百骸!家传秘物?看守坟墓的?一口棺材放自家院门口?!还为了镇压邪祟?!这他娘的,看着才更像招邪的东西好吗?!

“胡闹!简直是胡闹!拿走!赶紧给我搬走!”王铁柱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惊怒与荒谬感,指着石棺厉声吼道。

谁知他话音未落,以老村长为首的所有村民,包括刚献完宝、正紧张地用袖子擦汗的王大山在内,“噗通”一声,齐刷刷地再次朝着石棺和王铁柱的方向跪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