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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最终,还是没能做到完全的铁石心肠。
我给他点了一份最辣、加麻加辣的重油粉丝,满满一大碗。
热气腾腾地,我们相对而坐。
他吃得很慢,很认真。
滚烫的红油辣得他满头大汗,眼泪鼻涕直流,呛得不停咳嗽。
却还是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他用摊主递过来的廉价纸巾,仔细地擦了擦嘴。
恢复了一丝平日里贵公子的模样。
他看着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嘴硬道。
“真难吃,又麻又辣。”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傅斯越。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我的事业里。
我开了自己的工作室,建立了自己的高端餐饮品牌。
我变得越来越忙,也越来越充实。
温景然从国外回来后,时常约我吃饭,看一些冷门的艺术展。
他从不越界,总是那么温和、体贴,有分寸。
他身边的朋友都劝他,说我这样的事业型女强人,一门心思都在工作上,不好追。
他却只是笑笑,对他们说。
“我不是在追她,我是在等她。”
又是一年春天,北城下了一场缠绵的雨。
我刚从公司出来,整个人都累得快要散架。
温景然就站在公司楼下的屋檐下,撑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桶。
他对着我温和地微笑。
“看你朋友圈说最近很累,给你炖了花胶鸡汤,暖暖胃。”
那一刻,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远去了。
我看着他温柔的眼睛,承认,我心动了。
可我最终,还是没有给他回应。
在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我约他在一家我们都喜欢的咖啡馆见面。
很认真地,把我所有的想法都告诉了他。
“温景然,你是我见过最温柔、最值得托付的人。”
“如果我还需要爱情的话,你一定是我的不二之选。但,对不起。”
他静静地听着,眼神里没有意外,也没有失落,只有一丝了然的温柔。
他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说:“我明白了。”
我眼眶有些发热。
忽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我还只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博主时。
曾去一座很灵验的寺庙里许愿。
我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无比虔诚。
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
愿我的事业能一帆风顺。
愿我能做出真正有价值的内容。
愿我能成为一个闪闪发光的人。
当时,傅斯越就站在我旁边,他从不信这些,只是抱着手臂,不耐烦地催我。
“许完了没有?求神拜佛,还不如求我。”
我笑了笑,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咖啡喝完。
对着眼前温柔的温景然开口。
“女人啊,还是得靠自己,独美,才最靠谱。”
这,大概才是我当年,真正许下的愿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