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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慕迟,谁有这个本事能让一个毫无经验的人空降剧组当编剧?
导演突然朝这边招手:“桑晚,准备一下,再来一条!”
工作人员已经将池水换成了冷水,水面泛着刺骨的寒光。
桑晚把毛毯递给林姐,神色平静。
“没事,再拍一条而已。”
“晚晚!”
林姐急得拽住她手腕。
“你疯了吗?这天气泡冷水会生病的!”
桑晚回头,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可眼神却平静得可怕。
“以前没遇见慕迟的时候,零下十度拍跳河的戏,不也活下来了?”
她甩开林姐的手,在众人或同情或看戏的目光中,一步步踏入水池。
寒气像无数根针扎进骨髓,她几乎能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凝固的刺痛。
导演喊“开始”的瞬间,她猛地沉入水底,睁着眼睛看光线在水面扭曲成破碎的波纹。
水下的世界很安静,安静到能听见自己逐渐缓慢的心跳。
恍惚间,她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雪夜。
那时她刚入行,被副导演逼着在结冰的湖面拍落水戏。
她挣扎着爬上岸时,整个剧组都在笑她狼狈,没有一个人递来毛巾,只有林姐心疼她。
而现在,至少还有条毯子。
当桑晚第七次从水里出来时,她的嘴唇已经泛青,化妆师不得不给她补上鲜艳的口红来掩盖。
林姐红着眼睛递来热茶,却被庄可颜的助理拦住。
“庄小姐说连续拍摄效果更好。”
“她算什么东西!”
林姐终于爆发了。
“一个靠男人进组的哑巴,真当自己是”
“林姐。”
桑晚轻声打断,颤抖的手指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我没事。”
到最后不知道入水了多少次。
“卡!完美!”
导演兴奋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桑晚浮出水面,剧烈咳嗽着。
岸边的庄可颜忽然走近,蹲下身递来一条毛巾,眼神温柔得像在施舍。
她没接。
自己撑着池边爬上来时,听见庄可颜用手语对导演比划。
【她演得真好,难怪慕迟以前总夸她有天赋。】
导演尴尬地翻译完,全场寂静。
桑晚拧着衣角的水,忽然笑了。
“庄小姐这么关心慕迟对我的评价?”
她凑近庄可颜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可惜啊,他夸我的时候通常都在床上。”
桑晚话音未落,片场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慕迟不知何时来了,神色淡漠地站在庄可颜身旁,目光甚至没往浑身湿透的桑晚身上瞥一眼。
她攥紧毛巾的手指微微发白,却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叫。
“天啊!可颜姐的项链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