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页）

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了晚宴的混乱。

烟尘与恐慌尚未散去，墨廷深的“清道夫”们已经悄无声息地接管了现场。他们以一种高效而冷漠的姿态，在姜雪漓周围形成了一道人墙，隔绝了所有试图靠近的媒体和宾客。

墨廷深从VIP通道走了出来，他脱下自己的丝绒西装外套，披在了姜雪漓略显单薄的肩上。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个充满保护欲的、温柔的举动。

但在姜雪漓闻到的，只有布料上那冰冷的、属于墨廷深本人的、毫无温度的昂贵香水味。

“我的东西，差点就坏了。”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丝病态的兴奋，“你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他的手，看似是安抚地搭在她的肩上，实则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她带离了这片废墟。

姜雪漓没有反抗。刚才那一脚，几乎耗尽了她体内好不容易凝聚起的所有气旋。此刻的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蛰伏。

她只是在被带走的最后一刻，再一次，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个闪烁着红点的监控摄像头。

那无声的挑衅，清晰地通过数据流，传递到了两个地方。

一间是墨廷深的总控室，让他嘴角的笑意更深。

另一间，则是陆时晏那间昏暗的出租屋。

陆时晏看着屏幕上那双冰冷决绝的眼睛，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震撼过后，一种巨大的、被未知笼罩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那段视频，用软件对姜雪漓踢出那一脚的动作进行三维建模和力学分析。

结果，是满屏鲜红的“ERROR”。

【警告：模型违反牛顿第三定律。】

【警告：瞬时动能输出远超人类肌肉组织可承受极限。】

【警告：目标动作轨迹不符合人体生物力学……】

一连串冰冷的、否定性的结论，像一记记重锤，敲碎了陆时晏二十多年来建立的科学世界观。

这已经不是“技巧”可以解释的范畴了。

这个女人……她到底是什么？是某种秘密实验的产物？还是……和他一样，被那个AI改造过的存在？

不，她和自己不一样。

AI代表的是冰冷的、可计算的逻辑。而姜雪漓那一脚，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却又圆融自洽的“道韵”。那是一种超越了数据和逻辑的、属于更高维度的“法则”。

他必须搞清楚。

陆时晏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知道，墨廷深那个深不见底的男人，还有那个被他视作仇敌的AI，他们的棋盘上，出现了一个最大的变数。

而他，必须抓住这个变数。

#

#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里，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

“解释一下，刚才那一脚。”墨廷深打破了沉默，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试图将姜雪漓从里到外剖开。

“求生本能。”姜雪漓淡淡地吐出四个字，闭上了眼睛，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