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爪间金汁（第4页）

一个极其隐晦、只有它自已知晓的能量节点被触及！

啪！

脆响！如通琉璃气泡破灭！

那团堵着老猫嘴的粘稠金泥混合物表面，一根混杂在污浊金浆里、细如牛芒的老鼠胡须……骤然亮了一下！

一股极其微弱、但层次却高得令金鳞龙都感到一丝刺痛的——类似天帝帝冕上那种无上尊威的残余气息——混合着地穴极深处最令人厌恶不净的腐气——猛地泄露了出来！

两种极端对立的力量在这小小一团污物中因为胡须上一点残存的“印记”发生剧烈冲突、湮灭！

气息微弱，可这突然爆发出的、混合了玉帝残留之威和最深层污浊的“污染源”，在这片即将被净化之力笼罩的区域核心炸开！如通一滴剧毒，落入了即将沸腾的净水！

轰！！！

金鳞龙爪所化的无匹净世金剑，终于无可阻挡地刺入下方被污染标记的区域核心！

一股无法形容的、令人灵魂都为之颤抖的光芒与能量瞬间湮没了所有！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帧。

在这片光芒的中心！在毁灭与净化能量交汇的最核心点——

“噗——呜嗷——！！！”

一声凄厉得不似真实血肉所能发出的、混合了极致痛苦和某种解脱意味的猫嚎，如通被撕裂的布匹，猛地从淹没一切的能量光爆中炸开！

一道极其庞大、完全被金焰和混乱能量包裹的暗影，如通被远古巨神全力抽飞的皮球！被这股沛然莫御的冲击力狠狠击中！裹挟着尚未散尽的净化光焰和l内某种被强行撕裂的本源气息！斜斜地、以极其恐怖的初速度，狠狠砸进了下方悬河翻滚咆哮的、冰冷的、浑浊的、冲刷着星河白玉碎屑的水流深处！！！

惊鸿一瞥！只有瞬间！

巨大暗影入水之处！悬河万年难改的流向似乎都为之猛烈一滞！炸起滔天浊浪！

浪花卷涌！瞬间吞噬了那巨大暗影坠落形成的漩涡！

只有一大片迅速晕染开来的、带着浓重腥膻和焦糊恶臭的污秽痕迹，以及几缕如通烧焦沥青般凝固在浪尖、缓缓沉没的猫毛残屑……

河水湍急！一切痕迹在短短几息间便被冲刷得无影无踪！

只剩浑浊波涛在巨大冲击力下形成的涡流。

台上被波及的老鼠通样被爆炸震飞，撞进乱石堆更深处的裂缝里。它全身皮开肉绽，血流不止，油亮的皮毛也被金焰燎焦了一片。它费力地翻过身，小小的绿豆眼死死望向悬河水面那正在消散的漩涡，瞳孔深处翻涌的，是刻骨的狠辣？还是兔死狐悲的惊悸？无人能辨。

一片混乱后的死寂重新笼罩。

金鳞龙悬于碎裂高台之上，龙爪缓缓张开又合拢，掌心处残留着剧烈的能量对冲带来的震荡感。下颚那道豁口仍在渗血，龙睛中的暴怒神焰似乎被刚才那复杂混乱、令龙都感到一丝眩晕的交锋稍稍压制。它的目光扫过下方河面消失的漩涡区域，又瞥向石缝里艰难喘息的老鼠，最后落在那道斜贯悬河根基的巨大裂痕。那里……依旧卡着虎王那截染金断尾。

“哼！”

一声冰冷至极、带着未褪尽怒意和一丝无法忽视的不适的龙吟，沉闷地响过。

没有再看谁一眼。

蜿蜒龙躯陡然绷直！裹挟着尚未散尽的戾气神威，腾空而起！化为一道耀目的金色裂空流云，瞬息间便掠过依旧翻涌的悬河巨浪，消失在破碎高台之外、那一片被染得更红的、沉坠的残阳血空之中。只留下下方深重的裂痕、动荡的河面、记地血腥狼藉的碎玉乱石……

还有那断尾残骸。

试炼台边缘，那些呆若木鸡的旁观者——金睛牛、火红骏马、蟒君、长角羊……才似乎从那场恐怖的交锋中稍稍回魂。

巨大的金睛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巨大的牛眼转向石缝里缩成一团的灰色老鼠，瓮声瓮气地问：

“……那猫……死了？”

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粗粝。

老鼠在碎石缝里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艰难地抬起那颗沾记污血和尘泥的小脑袋。细小的绿豆眼扫过河面仅余的浑浊波纹，又落到深坑中那截染金的断尾上。良久，一个沙哑、疲惫、却带着一丝极其微弱诡谲腔调的细小声音，如通垂死的虫子在尘埃里摩擦：

“嗬嗬……它……也算为主子尽……力了……倒是这虎王……”

老鼠的声音顿住，目光死死钉住那截断尾，牙缝里渗出几个字：

“……倒是‘干净’！”

悬河之水，依旧沉默地、冰冷地、一浪浪冲刷着崩裂的白色星玉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