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胖福奇遇?鱼篓里的妖后(第3页)
“砰砰”
响:“没出息的东西!当年妖后大人的坐骑是四海龙王,宴席上摆的都是夜明珠磨成的粉,你倒好,拿块糊饼喂剑主传人?”
我摸着腰间发烫的玉壶,壶身的芍药纹似乎又清晰了些。突然想起娘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的
“别信穿青蚨纹的人”,当时她的血滴在玉壶上,晕开的样子跟此刻盐袋渗出的黑血很像。胖小子正把糖葫芦上的糖渣往我玉壶上抹,说
“这样能招财运,我娘教我的”,鱼篓里的老金却对着玉壶摆了摆尾,像是在行什么礼
——
它鱼尾扫过的地方,壶身竟浮现出半道剑穗纹路,跟小霜颈间那根破布条上的一模一样,连线头的磨损都分毫不差。
盐帮的车队在城门口被拦下,守城的士兵拿着长矛挨个检查,铁甲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胖小子的鱼篓突然漏水,顺着车板的缝隙往下滴,在地上竟摆出个奇怪的阵形,有点像我在清虚观壁画上见过的
“咸池阵”,只是缺了个角。任瑶的算盘
“啪”
地敲在车辕上,声音里带着点警告:“贺小山,你从哪儿拐来的傻大个?别是青蚨门派来的细作。”
我冲她挤挤眼,故意大声说:“姑娘好眼力,这兄弟看着憨,本事可大了,能听懂妖语,比你账房先生的算盘算得还准呢,不信你问他灵盐矿的黑血是啥来头。”
车队重新启程时,胖小子已经趴在我肩上睡着了,嘴角的哈喇子顺着我的衣襟往下淌,还带着股子糖葫芦的甜腥味。鱼篓里的老金趁着他打呼噜,突然凑近篓边,声线压得极低,像怕被人听见:“小子,你娘当年和人皇剑主有过命的交情,你脖子上这狐狸胎记,就是剑主用心头血点的认亲信物。”
它顿了顿,鱼尾扫过水面,浮出个小小的
“玄”
字,“这胖小子是太玄鱼传人,天生克仙门术法,青蚨门的血蝶碰到他沾过的东西,跟撞在天雷上没两样。”
话没说完就被胖小子的口水呛了下,气得在篓里翻腾,溅了我一袖子水。
夕阳把扬州城的飞檐染成金红色,像给每个角楼都镶了道金边。我摸着玉壶上新增的剑穗纹路,想起刚才老金在鱼篓里咒骂
“人皇剑主的传人怎么是个吃货”,此刻看着趴在盐袋上呼呼大睡的胖小子,倒觉得这吃货挺招人喜欢
——
至少他能用糖葫芦的糖渣困住血蝶,还能把盐帮任瑶都头疼的精铁算盘当玩具捏着玩。
回到瘦马馆的杂役房,胖小子倒头就睡在我的破木板床上,把床板压得
“咯吱”
响。他怀里的鱼篓被当作枕头,老金在里头安分了不少,只是偶尔嘀咕两句,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当年妖后大人布下太玄阵,就是用了这小子的口水调和灵盐,才困住了七十二路仙门……”
我听得心头一跳,刚想再问,胖小子翻了个身,把鱼篓压得更紧了,嘴里还嘟囔着
“糖葫芦……
甜……”
窗外传来更夫打盹的呼噜声,跟胖小子的鼾声此起彼伏,倒像在唱和。我把玉壶和鱼篓并排放在床头,壶身的云纹和鱼篓里的水纹在月光下交相辉映,竟慢慢拼成个狐狸抱剑的图案,狐狸的眼睛正好是玉壶的壶嘴,剑穗垂下来,缠着条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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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老金的模样。耳后胎记微微发烫,像有只小狐狸在轻轻舔舐,我突然觉得,这扬州城层层叠叠的谎影里,胖福这傻大个,说不定真是解开所有谜题的钥匙
——
哪怕他现在正流着哈喇子,把装着前朝妖后秘辛的鱼篓当成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