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战机与牺牲的小石头(第2页)
“砰砰砰……”
枪声此起彼伏,子弹像冰雹一般打在岩石上、树干上,发出“嗖嗖”的破空声和“噗噗”的闷响。
“隐蔽!”李云龙低喝一声,猛地低下头。
一颗子弹擦着他头顶的岩石飞过,带起一串火星,吓得他后颈一凉。
就在这时,左侧山腰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李云龙心里一紧,急忙扭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一处灌木丛里,一个年轻小战士身l猛地一颤,随即软软地倒了下去,鲜血顺着他的胸口汩汩流出,很快染红了身下的土地。看那样子,是被流弹击中了要害,当场就没了气。
离他不远的地方,还有两个战士也被流弹打中了胳膊和大腿,鲜血直流。
其中一个年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新兵,疼得脸都白了,嘴唇咬得发紫,额头上全是冷汗,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咬着牙,用没受伤的手紧紧按住伤口。
另一个老兵更狠,自已从腰间掏出急救包,咬着牙撕开,一边往伤口上撒药,一边用布条死死勒住,疼得浑身发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始终没哼一声。
他们都明白,现在不能吭声。一旦暴露了位置,整个伏击计划就全完了。
周围的战士看着他们,眼神里充记了心疼和愤怒,却没人敢动,只能死死憋着,握紧了手里的枪,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王成柱也看到了这一幕。
那个倒下的年轻战士,他认识,是三营的一个新兵,叫小石头,年龄不到16岁,昨天还跟他讨教过怎么能把手榴弹扔得更远。
而那个自已包扎伤口的老兵,是迫击炮排的排长,就是前阵子还骂过他“没吃饭”的那个疤痕老兵。
一股怒火,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沉重,瞬间涌上王成柱的心头,死死的攥着火炮,等待命令。
属于赵建国的那部分意识,在看到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时,顿时感到一阵窒息。他活了六十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近距离的牺牲。
而属于王成柱的那部分意识,则被点燃了。那是战友倒下的愤怒,是对日军骨子里的仇恨。
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没有冲突,反而拧成了一股更强大的力量。
王成柱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前方的骑兵主力,死死盯住了后方那支炮兵分队,敌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炮兵迅速的向天然的掩l靠近。
王成柱的手指,在炮管上轻轻敲了敲,像是在丈量着什么。眼神里,那层属于年轻人的迷茫彻底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专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赵建国的灵魂在王成柱的帮助下
快速计算着:距离,大约八百米;风速,微风,影响不大;炮口仰角,需要再抬高两度……
王成柱的本能在感受着:炮身的温度,弹药的重量,击发时的后坐力……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只剩下一个念头:
等命令下达,一定要把那些炮,炸个稀巴烂!
此时一向没什么存在的系统突然出现,代表着对方炮兵的原点被标注出来,密集又分散。
小鬼子,你倒大霉了,你爷爷来了!
为了那个倒下的小石头,为了正在硬扛伤痛的老排长,为了身边所有憋着一口气的战友们,今天鬼子会死的很惨。
沟底,日军的试探性射击还在继续,但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领头的骑兵再次催动马匹,继续向山沟深处前进。
后面的炮兵分队,此时彻底放下了警惕,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浑然不觉,死亡的阴影已经悄然笼罩在了他们头顶。
李云龙死死盯着日军的主力,脑子里迅速计算着火力打击效果。他在等,等日军主力和炮兵分队都进入最佳射程。
他的拳头,已经紧紧攥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空气中,除了马蹄声和零星的枪声,只剩下越来越浓的杀机。
决战的时刻,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