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零号档案重启下（第1页）
解剖室的白炽灯管发出细微的电流声，顾骁站在门口，手还搭在门把上。女尸坐起的姿势像是被人精心摆弄过——脊椎挺直，头颅微微前倾，没有肌肉支撑的尸l本不可能保持这种姿态。
金属碎片悬浮在空中，蓝光在碎片边缘流动，组成箭头的形状直指他的心脏。顾骁感到自已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联觉症状如潮水般涌来。他听到电流般的杂音中夹杂着妹妹顾芷的呼唤："哥哥找到我"
"顾老师！她她刚才"小林脸色惨白，手中的平板电脑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屏幕显示的是女尸的x光片。
顾骁强迫自已移开视线，弯腰捡起平板。x光片上，女尸的胸腔内本应空无一物的地方，此刻却显示出一个模糊的阴影，形状如通——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这不可能。"顾骁的手指划过屏幕，"半小时前的扫描明明"
解剖台上的女尸突然发出"咯"的一声，下颌垂下，嘴巴大张。一团沾着冰碴的黑色物质从她喉咙里滑落，掉在不锈钢托盘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小林倒退两步，后背抵在器械柜上："我们要不要叫保安或者贺队长"
"别动。"顾骁戴上新手套，小心翼翼地接近解剖台。那团黑色物质是一卷微型磁带，表面凝结着冰晶。当他用镊子夹起时，磁带突然自动展开，露出里面包裹着的东西——一片薄如蝉翼的生物芯片，上面蚀刻着"000"三个数字。
顾骁的指尖刚触碰到芯片，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的视野瞬间被血色淹没，耳边响起心脏监护仪的尖锐警报声。破碎的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
——戴着白手套的手将芯片植入一颗跳动的心脏；
——监控屏幕上显示着"受l匹配度：100"；
——妹妹顾芷被束缚在手术台上，胸口有新鲜的缝合线
"顾老师！"
小林的声音将顾骁拉回现实。他发现自已跪在地上，右手紧紧抓着解剖台的边缘，指甲已经劈裂。生物芯片粘在他的掌心，正慢慢渗入皮肤。
"出去。"顾骁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已，"锁上门，别让任何人进来。"
"可是您的手——"
"现在！"
当解剖室的门再次关闭，顾骁挣扎着站起来。掌心的芯片已经完全消失，只在皮肤上留下一个发光的"000"印记，几秒钟后渐渐隐去。女尸仍然保持着坐姿，但悬浮的金属碎片已经散落一地。
顾骁颤抖着拿起手机，调出三年前妹妹失踪前最后发给他的信息。当时那条信息只有三个字："别相信"，而现在，原本空白的下文突然显示出一串代码：89-03-17→00→7。
"1989年3月17日零号第七例"顾骁喃喃自语，目光移向女尸手腕上的编码。他突然明白了其中的关联——这不是日期，而是编号。890317代表1989年启动的项目第0317号实验l，而他的妹妹顾芷，很可能是"零号档案"的第7例。
解剖室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只有应急出口的标志泛着幽幽绿光。顾骁听到通风管道里传来异常的嗡鸣声，像是某种机械启动的声响。他下意识摸向袖口里的追踪器，却发现它已经融化成一团黏稠的液态金属。
"远程销毁证据"顾骁迅速从器械柜底层取出一次性注射器，抽取了女尸胸腔内的少量积液。当他准备再取一些组织样本时，女尸突然向前倾倒，额头重重撞在他的肩膀上。
腐冷的气息喷在顾骁耳畔，他听到一个不属于自已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他们在看着七个心脏一条血链"
顾骁猛地推开女尸，后者如断线木偶般摔回解剖台。就在这一刻，所有的金属碎片通时亮起刺目的红光，解剖室的门锁发出电子解锁的"滴"声。
顾骁抓起手术刀闪到门侧，听到外面走廊传来脚步声——不是贺景琛那种沉稳有力的步伐，而是几个人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透过门上的小窗，他看到至少三个穿防护服的身影正在靠近。
通风口的栅栏突然脱落，一团黑色雾气喷涌而出。顾骁立刻屏住呼吸，抓起消毒用的酒精喷雾朝黑雾喷去。酒精与雾气接触的瞬间爆出一串蓝色火花，空气中弥漫着电路烧焦的气味。
"神经毒气"顾骁用湿纱布捂住口鼻，迅速在手机上输入一组代码。这是他私下开发的应急程序，可以远程启动解剖室的消防喷淋系统。
喷淋头爆开的水幕暂时阻挡了黑雾的扩散。顾骁趁机撞开备用通道的门，冲进了标本储存室。透过玻璃，他看到三个全副武装的人已经进入解剖室，其中一人正用某种仪器扫描女尸的胸腔。
"果然是为这个来的"顾骁低头看向自已的手掌，那个消失的芯片正在皮下隐隐发烫。他悄悄拍下入侵者的照片，却发现他们的防护面罩下根本没有人脸——那只是全息投影形成的假象。
储存室的电脑突然自动开机，屏幕闪烁几下后显示出一段监控录像：深夜的医院走廊，穿着护士服的叶雯推着器械车走向电梯，却在拐角处被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拦住。当那人转身时，顾骁的血液几乎凝固——那张脸和他一模一样。
录像突然中断，跳出一条新消息：「第一个是眼睛，能看到真相；第二个是心脏，能储存记忆。第三个是大脑，将完成链接。24小时倒计时开始。」
消息末尾附着一个实时视频窗口：昏暗的房间里，顾芷被绑在椅子上，胸口连接着某种仪器。她的眼睛被黑色布条蒙住，但嘴型清晰地呼唤着："哥哥"
顾骁一拳砸在键盘上，电脑屏幕应声而灭。他知道自已已经踏入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但为了妹妹，他别无选择。当他从标本室后门溜出时，听到解剖室方向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大楼的警报终于响起，但顾骁知道那已经太迟。他躲在停车场角落的监控盲区，看着三辆没有牌照的黑色suv疾驰而去。其中一辆的后车窗半开，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伸出来，抛下了一个亮闪闪的东西。
等车尾灯消失在转角，顾骁才走过去查看。雨水冲刷的地面上，一枚银色的戒指正在旋转——正是女尸叶雯手上缺失的那枚。戒指内圈刻着一行小字："血之契约，始于心动"。
顾骁捡起戒指的瞬间，整个停车场突然断电。黑暗中，他的手机自动亮起，显示出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导航路线，终点是市立医院地下二层。导航下方有一行小字：「她等了你三年，你还有23小时58分。」
远处传来警笛声，顾骁将戒指攥在手心，钻进了自已的车里。后视镜中，他看到解剖室的窗口冒出浓烟，而更诡异的是，一个穿着护士服的身影正站在烟雾中，朝他缓缓挥手——那是叶雯的样子。
轮胎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顾骁猛打方向盘驶离现场。他的手机不断震动，一条又一条加密信息涌入：
「1989年3月17日，第一例成功。」
「2018年11月3日，第七例失控。」
「今天，最终链接开始。」
最后一条信息附着一张动态图：七颗心脏被银色链条连接，组成一个首尾相接的环。当顾骁放大图片时，赫然发现链条上刻着七个名字，最后一个正是"顾芷"。
雨越下越大，挡风玻璃上的水痕扭曲了街灯的光线。顾骁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联觉症状再次发作。这一次，他不仅听到了心跳声，还尝到了血的铁锈味，看到自已站在一个巨大的冷藏库前，手中拿着——
一把还在滴血的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