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画骨窥破帝王心(第2页)
一个被囚禁在皇权与孤寂牢笼里的囚徒。
苏长夜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他下笔了。
笔尖蘸墨,落于纸上,没有丝毫犹豫。
他画的不是十二旒的冕冠,不是十二章纹的礼服。
他画的,甚至不是这张君临天下的脸。
他下笔了。
笔尖蘸墨,落于纸上。
他画的不是十二旒的冕冠,不是十二章纹的礼服。
他画的,正是他通过那丝魔念种子,窥见到的她识海中的真实景象——一座广阔无垠,空旷到令人心慌的宫殿。
殿宇的梁柱高耸入云,地面光洁如镜,能倒映出人的影子,却倒映不出第二个人。
宫殿中央,只放着那张由寒冰铸就的、孤零零的王座。
画中的女人,就坐在这张王座上。
她没有正襟危坐,没有看着她脚下那片象征权柄的空旷,而是微微侧过头,望向了窗外。
窗外,是一轮冰冷的,即将沉落的残月。
她凝望残月的姿态里,混合了两种极致矛盾的东西。
那是足以压塌山河的无上权柄。
与足以冻结灵魂的极致落寞。
画作,成。
太监小心翼翼地将画卷呈到姜琉璃面前。
当她的目光,落在那幅画上的瞬间。
她的身l,肉眼可见地剧烈一震。
画上的人,不是她。
可画上的魂,却是最真实的她。
那个她耗尽一生力气去隐藏,去伪装,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过的,最真实的内心。
被这幅画,赤裸裸地,残忍地,剖开了。
她第一次对苏长夜,产生了“工具”之外的情绪。
惊疑。
一个病弱的画师,一个任她摆布的玩物,如何能穿透她层层叠叠的铠甲,洞穿她灵魂最深处的秘密?
这种被彻底看透的感觉,让她感到一丝前所未有的恐慌。
可在这恐慌之下,却又有一丝奇异的,连她自已都不敢承认的慰藉。
仿佛一个在黑暗中独行了太久的人,终于被一束光照亮。
哪怕那束光,通样冰冷。
她本想用这次画像,来敲打苏长夜,让他认清现实。
结果,却被他反将一军。
她最坚固的心防,被他用一支画笔,轻而易举地,撬开了一道无法愈合的裂缝。
她没有发怒。